第31章 031
傅玄玉生日过后不久就是春节。
姜书艺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在春节前，带黎昭苏去商超置办了很多年货。
除夕夜晚上，母女两个和一只猫窝在家里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傅玄玉生日过后不久就是春节。
姜书艺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在春节前，带黎昭苏去商超置办了很多年货。
除夕夜晚上，母女两个和一只猫窝在家里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饭后，黎昭苏缩回房间，坐到桌子前，开始仔细盘点这一年。
又是一年了啊。
这年发生了好多变化——比如她成绩提高了很多，真的稳稳地留在了第一考场，再比如，她认识了傅玄玉和黎煜文这两个好朋友。
不是没有坏事，不过和好事相比，这一年收获真的很多。
盘到这儿，黎昭苏的笔尖停了下来——她想起来，她还欠傅玄玉两个礼物。
一个是他赠送新新给她的回礼，另一个就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她之前一直没想好送给傅玄玉的什么礼物，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早点安排上了。
她掏出手机，点开和傅玄玉的聊天界面。
光标在输入框里闪动。
说些什么呢？
新年快乐？
黎昭苏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打了几个字，又删删改改半天。
她正揪着头发想着发信息给他什么好，时针指向零点，窗外蓦然响起烟花炸开的声音。
姜书艺准时敲响她的房门：“苏苏！”
黎昭苏手一抖，把没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祝你新年快乐，牛年牛气冲天，万事]
刚想撤回，对方就回复了：[如意？]
黎昭苏还没来得及回复傅玄玉的消息，姜书艺就拧开她的门来了一阵爱的揉搓，给她塞了个红包和一杯牛奶，又反复叮嘱她要早睡后才姗姗而去。
等黎昭苏再拿起来手机的时候，看到弹了一条傅玄玉的消息。
傅玄玉：[那我就祝你常驻第一考场吧。]
黎昭苏一看时间，都是好久之前发的了，连忙给他回消息：[我妈刚才到我房间里来了。]
下一刻，傅玄玉秒回她：[没关系。]
接着又弹了条消息：[你分科选的是哪科？]
黎昭苏：[我是选的理科。]
对话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反复出现，就是没给她发一条消息。
黎昭苏大概猜到他想问她期末如何，但不好意思直接问。
不等他开口，她自己就主动说了：[我期末的排名也能在第一考场。]
傅玄玉：[那我们应该会在一个班。]
黎昭苏抿唇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果真当了同学，班长能罩我吗？]
这下子傅玄玉倒没有迅速回复她，黎昭苏捞过在她脚边兜圈子的新新，新新在她家过得很好，皮毛愈发顺滑，脸盘子也大了一圈，特别好rua。
顺手拆开了妈妈给的红包。妈妈往年给的红包都很厚实，捏在手里感觉很厚实——
等等，今年的手感似乎不太对？
黎昭苏抽出来数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比往年少了蛮多的。
不过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她们家人少，往来的亲戚朋友更是少，每年说是压岁钱，实质不过是自家的钱在流动。
况且比起压岁钱的数额，更珍贵的是长辈对晚辈的心意。
黎昭苏物欲不高，想要的东西姜书艺早就帮她准备好了。因此她拿到每年过年的红包后，也是转手存进银行卡里，姜书艺从来没有动过她的压岁钱，老早就帮她存在一个账户里，密码是她自己拿着的。
她把压岁钱揣回红包里，放进抽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黎昭苏抓过手机，发现是傅玄玉给她回了消息。
他给她发了一个小视频。
点开一看，视频里声音略嘈杂，有孩子的打闹声隐隐传来，如墨的夜空蓦然炸开数朵绚烂的烟花，并着傅玄玉低低的笑声：“给你看烟花。祝你新年快乐。”
大概是过年的缘故，傅玄玉往日听起来冷冷的声线多了几分鲜活。
黎昭苏回复他：[wait！虽然很好看，但市区不是不能放烟花的嘛？]
傅玄玉：[嗯，所以我们去在无人的郊区放的。]
这样啊。
黎昭苏随手回了他一句，就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刚才的年度盘点。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黎昭苏拿过手机一看，是长辈蔡博文叔叔回复了她之前发给他的拜年信息。
蔡博文叔叔是她妈妈的朋友，蔡叔叔和她的妻子白曼柔阿姨这些年帮衬了他们家不少。当初她进宁正中学，就是蔡叔叔在中间出了力的，要不然她是没法进去的。
蔡博文乐呵呵地和她说新年快乐，紧跟着给黎昭苏发了一个大红包，又祝她新的一年学业进步。
黎昭苏瞥了一眼那数字，眼睛猛地瞪大，举着手机跳起来去找姜书艺：“妈妈！”
她踏进房门的时候，姜书艺被吓了一大跳，见女儿来了连忙把手里的文件倒扣在桌上。
“怎么了这是？”
“妈，蔡叔叔今年是发了吗？怎么给我发了这么大的红包？”黎昭苏把手机递过去给姜书艺看，“这我都不敢收了。”
姜书艺接过来一看，也拧起眉头。
五万块，是有些多了。
姜书艺揉揉眉心，道：“你谢谢蔡叔叔，先别收，妈妈去给他们打个电话。”最近工作上的事情让姜书艺忙得像陀螺一样，应接不暇，她都有好一段时间没和老蔡和曼柔联系了。
把女儿哄回房间后，姜书艺这边就拨通了老友蔡博文的电话，一阵寒暄后，直直切入正题：“老蔡呀？你今年怎么给孩子这么大的红包？”
另一边，蔡博文摸摸后脑壳儿，跟自己的妻子疯狂眼神交流。
其实这红包只有一部分是他给的，更多的是他大哥给的，但他们这不能直接和书艺说这是你前夫给女儿的吧……
“啊，这个……”
白曼柔见状不对，掐了一把自己先生，及时接过手机：“书艺，是我，曼柔。哎呀，你别推辞。这不是我们家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忙得要命嘛，好久没去看你们两个了，我也怪想昭苏的的。不过忙完这阵子，我们也赚了一点，我和老蔡没孩子，苏苏是我俩都看着长大的，咱俩都把她当女儿看的，赚钱了肯定给小辈用嘛。你收下就行啦！”
姜书艺推辞了几次，也没拗过这夫妻两人。
只得叫女儿收下，心里想着下次再别的地方给蔡家夫妇补点，人与人之间只有礼尚往来才能维持稳定的关系。
电话收了线后，姜书艺握着手机感慨，这些年要不是老蔡夫妇帮衬着，这日子指不定得难过到什么地步去。
那边，黎昭苏收下蔡叔叔的红包，刚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就又看到有消息弹出来。
傅玄玉：[2条]
黎昭苏点开看了一眼。
傅玄玉：[微信转账：13888元]
下面跟了简短的一句话。
傅玄玉：[我奶奶给你的利是，是老人家的心意。]
傅玄玉：[对了，下学期学校就准备理科类的竞赛了。你会来吧。]
“竞赛。”
黎昭苏看着那条消息，轻声重复那最后那几个字眼。她之前听人说过，有些人花大力气学竞赛市是因为这种学科竞赛一般与降分录取或是保送挂钩。
这意味着能够提前拿到优秀大学的入场券。
对她来说，还代表她能早点完成抽取到的系统任务，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大诱惑。
黎昭苏：[去，干嘛不去，我们都准备了那么久了。]
她每周都去傅玄玉家上课，上课的很多内容都深于学校所讲的知识，为的就是给竞赛做准备。
傅玄玉：[好。]
过了会儿，傅玄玉看到转账还没被收取，他提醒了一下黎昭苏。
但下一秒，他就收到退款信息，和黎昭苏的消息：[不收，这红包也太大了！你帮我谢谢奶奶，过完年，我去陪她喝茶唠嗑。]
傅玄玉看着手机屏幕：“……”
“噢哟，你这脸垮得哟。”傅奶奶捕捉到孙子郁闷的神情，笑问道，“所以，昭苏她是又没收吗？”
傅奶奶也知道，自家孙子在人家小姑娘这里碰了不少钉子。
“没收。”傅玄玉把手机收好，有点闷闷不乐。
傅奶奶乐得看孙子吃瘪：“怎么啦，吃瘪啦？”
“没有，我就是有点不理解。”
为什么她总是拒绝他。
傅奶奶笑道：“其实你能理解的，只是你不喜欢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吧。”
傅玄玉没讲话，半晌才闷闷地哼了一声。
傅奶奶看着他低垂的脑袋，慢慢地抿了一口茶。
她这孙子哪儿都好，喊着金汤匙出生，而且这孩子早慧，大事小事儿都能办得稳妥。他做什么也都是一路顺风顺水，有些东西没开口呢，便捧到跟前，需要争取的东西，也是胜券在握，从未失手。
除了最近这段时间。
孙子为这事儿烦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过他去练习室里打沙包。
“你也别想太多，我倒是觉得昭苏这和她爸挺像的。”都是那种东西递到了手边，但不合心就不会取的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什么？”傅玄玉略一皱眉：“难道是黎叔叔拒绝了我们家的帮助吗？”
“嗯哼。”
“为什么？他如果有我们的帮助，可以更快地扫清目前的残局，而且我们也不是打着挟恩图报的念头，我不理解。”他和黎煜文关系好，连带着两家走动也多了起来。
“你感到意外吗？”傅奶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傅玄玉沉吟片刻，说：“刚开始有一点。不过再揣摩一下，不意外了。”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和黎昭苏站在教务处外的样子，她站在辉煌明媚的阳光里，坦荡而无畏。
他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血缘的神奇，虽然他们因故分离这么多年，但是黎昭苏却依然成为了一个很好的人，简直是翻版的黎明昼，骄傲不羁。
如同太阳一样热烈且光明。
即使不能仿照夸父逐日，也让人想剪下一段光辉。
这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念头，但傅玄玉没想到这个机会竟然会来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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