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黎姐！老杨叫你去办公室！”
后桌从办公室回来，路过黎昭苏的位置时，弹了弹她的桌面。
自从那天整蛊完许丁辰，班上其他同学对她的态度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几个自来熟的还会半调侃得叫她黎姐，她这后桌就是其中之一。
黎昭苏的头从书堆里抬起来，满心茫然：“啊？杨老师叫我去干嘛？”
“好事儿，”后桌挤眉弄眼的，“好大一个惊喜呢！”
黎昭苏本来还想从后桌嘴里逼问出前方到底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等着她的，但是她这后桌平时一点小事儿嚷嚷得谁都知道，这到了关键的时候，倒是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吐露了。
能有什么惊喜？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前两天傅玄玉没说完的那句话，顿时眼皮一跳。
黎昭苏压住满肚子的思绪，走到杨老师的位置旁边：“杨老师？”
杨老师闻声，抬头看到她来了，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儿片：“你来了啊。”
“我刚才听同学说，您找我？”
“是的，黎昭苏啊，有点事儿找你。你给我的惊喜可真是，不少呀。”
杨老师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黎昭苏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哪……哪来的惊喜？
只见杨老师的椅子一转，弯腰从旁边抽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今天学校方面收到了一封表扬信，还有一卷锦旗。指名说是送给你的。”
纸盒被塞到她手里：“喏，你看看吧。”
“给我的？”黎昭苏一脸茫然地拆开纸盒。
一封表扬信躺在锦旗上，只有寥寥几行，页边烫金纹样。
“……贵校高一（5）班的黎昭苏同学，热心救助受伤老人，这一高尚的行为对我们家而言意义重大。我们除了向黎昭苏同学致以最诚挚的感谢以外，特致函向贵校建议，请贵校表彰、宣传黎昭苏同学的光荣事迹，并倡议同学们向黎昭苏同学学习！”
啊这……傅奶奶也不必这样，脚边一座万里长城已经竣工。
展开锦旗，绸缎丝滑，流苏明丽，一看就不是小作坊出品。
再定睛一看锦旗上的字，“正直善良，祖国栋梁。”
隔壁班的王老师一边喝茶一边走过：“嚯，这锦旗真大！”
重点班的张老师咬了口瓜探头看：“可不是，这锦旗真红！”
物理老师听后，也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凑过来：“哎呀，可真有排面！”
黎昭苏觉得，这万里长城旁边还可以再竣工一座埃及胡夫金字塔。
“老师……这？”
杨老师推推眼镜：“惊喜吗？”
真是好大一个惊——吓。
“那老师，这个怎么办？”黎昭苏举起手里盒子。
“你就收着吧。”杨老师把椅子转回去，“还有，应该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会公开表扬你。”
？？？？？
“这个，不——”黎昭苏刚想拒绝，杨老师笑着补充道，“是教导处主任说的，我也无权决定。”
那个凶巴巴的教导处主任啊？
上次被他怒喷过一次，印象深刻极了。
黎·弱小可怜又无助·昭苏缩缩脖子：“……好吧。”
“还有，”杨老师叫住她，“你最近学习生活方面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
天天在系统带的慢速空间里学习，不行也得行啊。
杨老师换了个话题：“最近班里也该换位置了，你那位置是不是有点太靠后了？”
倒数第二排。
“好像也还好？”
杨老师放弃了，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去之后，顺便把班长给我叫过来。”
黎昭苏前脚刚出办公室门口，后脚隔壁桌的老师便探过身：“怎么张主任这次这么大张旗鼓的？”
杨老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实验楼，意味深长地回她：“那位指定的，您说呢？”
“老师说什么了吗？”班长一脸茫然地问她。
黎昭苏两手一摊，表示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班上把笔一撂，麻溜地跑了出去，不一会手里捏了个u盘回来了。一进班就扯着嗓子喊：“待会放学后别走，要换座位啊！”
……
“换座位换到哪儿啊？”黎昭苏伸长脖子看自己的位置。
第二大组第三排。
第三排？！
从来没有离黑板这么近过！
位置不错，但是同桌不行，也不是个美事儿。
看看同桌是谁……？
辛晓曼？
黎昭苏记得这个说话声音不大的女生。
这次位置还行。
她的目光在位置周围转了一圈，还看到离她座位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名字：许丁辰
手中转的笔一顿，摔在作业本上。
如果，离傻x远一点，就是个满分位置了。
长叹一口气，把笔捡回来，放进笔盒，开始收拾东西。
黎昭苏在心里劝自己：知足常乐。
宁正中学的饭堂味道很不错，特别是小菜窗口的卤鸡腿更是一绝。因此每天中午、下午放学后，同学们为了抢到数量有限的卤鸡腿和其他好菜，会跑得飞快。
高一（5）班的同学为了早点祭五脏庙，换座位的速度飞快。
等黎昭苏把东西都整理好之后，周围只剩她和她的新同桌辛晓曼了。
辛晓曼鼓起勇气叫她：“黎昭苏同学。”
“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黎昭苏回头看她，“有什么事吗？”
辛晓曼：“那个，我，我们可以一起去饭堂吃饭吗？”
黎昭苏挑起眉，有些意外，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接收到的第一个来自同学的邀请。
大概是上次帮了她一把，她心里还念着这份情？
“好啊。”黎昭苏同意了，拎起书包，“现在走吗？”
“可以！”辛晓曼一下雀跃起来了，“不过我得先去一趟厕所，你能在楼梯口等我一下吗？”
“行啊。走吧。”
辛晓曼飞速钻进厕所。
黎昭苏百般无聊地站在楼梯口等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发神。
这种女生之间相互等来等去的体验好新奇。
但感觉不赖……
思绪正乱飘的时候，一把清冷的嗓音把她从神游中拽回现实里来——
“黎昭苏？”
脚步声停在身侧，有一阵冷冷的木质香在鼻尖浮动。
是傅玄玉。
黎昭苏抬头和他打招呼：“嗨。又见到了。”
透过教室的窗，可以看到黎昭苏这层楼的楼梯口。傅玄玉还没出来之前，就看到黎昭苏站在这儿，现在过去好一会儿了，还站在这儿。
傅玄玉：“你站这？”
“等人。”黎昭苏接上。
“嗯。”傅玄玉垂眸看了看表，同她道别，“那我先走了。”
他眼皮上那点小而艳的朱砂痣一现而隐。
冷冷的木质香在身边擦过，撩动颊边的发丝。
“等一下！”黎昭苏连忙叫住他。
“嗯？”傅玄玉回身看她，“怎么了？”
“那个，我们班主任和我说，有人给我寄了表扬信和锦旗，是傅奶奶吗？”
“是。”
黎昭苏试探地问：“……能收回吗？我有点，受宠若惊。”
“可惜我们都劝不住她，”傅玄玉顿了顿，道，“你就收下吧。”
这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的意思了是吗？
直到傅玄玉的身影远去，她还没能从傅玄玉那句话中缓过来。
黎昭苏以她双眼52的视力发誓，刚才傅玄玉那表情绝对是有点怜悯的。
“我回来啦！”辛晓曼跳过来，拍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没事，碰到了个人。”
辛晓曼一针见血：“傅玄玉？”
黎昭苏惊了：“你怎么知道？！”
“人没走远呢。”辛晓曼把目光收回来，“他很好认。”
整个宁正中学就这么一号人，最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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