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清晨的雾气弥漫，虞瑾年看不清黎慕的表情，但是放在黎慕脸侧的手背苍白的无法忽视。
黎慕一夜未归，又被宫承轩亲自送回来。
他们能去哪里，能做什么，做到哪一步？
虞瑾年调动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黎慕的私生活他不该干涉，但是出于继母的义务，他有责任把黎慕从宫承轩手里拉回来。
对上宫承轩这个狐狸，黎慕怕是连骨头都要吃干抹净。
虞瑾年走上前，“黎慕。”
“小妈？”
黎慕没有闪躲，也没有像昨天分开时的尖锐，甚至称得上悲伤。
虞瑾年呼吸一滞，“怎么了？”
宫承轩坐在车里，虞瑾年看不清他的上半脸，但是能看到宫承轩消瘦下半脸浮现的笑意，似乎是得意，又像是嘲讽。
“虞瑾年，你的乖儿子执意要回家，好好照顾他。”
黎慕低下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表态。
虞瑾年警惕地护住黎慕，质问：“你做了什么？”
宫承轩留下一个玩味的眼神，引擎启动的同时车窗升上，黎慕拉住还要拦车的虞瑾年。
“小妈，先回家吧。”
虞瑾年凝神端详黎慕，嘴角、脖侧、站姿，用目光一一检查过，全都没有异样，虞瑾年紧张地握住黎慕下垂的手。
“手这么凉？”虞瑾年皱着眉，“昨晚没有睡好？”
黎慕点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线。
平时爱笑，现在却闷着一点表情都没有……虞瑾年紧了紧握住黎慕的手，“别害怕，先回家。”
阿姨担忧地等着，突然看到虞瑾年领着黎慕回来，还没来得及关心，看清黎慕消沉的模样后惊呼出声，“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她昨晚跟着虞瑾年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宿，实在撑不住才去休息了。看到一向阳光的黎慕面无表情，心都揪成一团。
“我没事。”
黎慕对阿姨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但是比哭还让人心疼。
虞瑾年看在眼里，心里的沉重比表现出来的大得多。
虞瑾年拉紧黎慕的手，转身叮嘱：“阿姨煮点好消化的东西送上来，我先陪小慕上楼休息。”
“诶，我现在就去。”
但是到了二楼客卧，虞瑾年却被先一步进门的黎慕拒之门外。
虞瑾年按捺着惊慌，轻轻对门内问：“怎么了？”
“我想单独待一会…如果小妈是想赶我走，可不可以让我睡一觉再走。”
隔着门传来的声音又闷又哑，虞瑾年分辨不出来黎慕有没有哭，但是黎慕这么反常，实在让虞瑾年担心。
“你不用走，小慕，这就是你的家。”
虞瑾年轻轻拍门，声音格外的轻柔，“别把自己封闭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想要逼问你，我是担心你受伤，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小妈说，小妈和你一起面对。”
“我昨天和宫承轩……”
虞瑾年屏住呼吸，但是黎慕没继续说下去。
“他和你怎么了？”虞瑾年停顿了几秒用来措辞，“你受伤了吗？”
“……”
“说句话好吗？你还在生我气吗？”
黎慕长久的沉默让虞瑾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懒得和旁人多说，也懒得看别人眼神，但是黎慕闪躲的态度让虞瑾年感觉到胸口阵阵发堵。
他只有被别人捧着的份，何时轮到要他卑躬屈膝去安抚别人的情绪。但是这样的黎慕让虞瑾年不得不放下身段。
“没关系的小妈，你不用表现得这么紧张……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就是没人要的孩子。”
“我要你。”
“真的吗？”黎慕顿了顿，“你不要我，你一直都不理我。你骗我。”
黎慕能沟通就证明还有安抚的机会。虞瑾年过去头疼于黎慕单纯直白的在意，但是现在再头疼也要先确保黎慕没有受伤。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黎慕犹豫着，“小妈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门从内打开，黎慕一脸委屈，“疼疼我小妈，证明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虞瑾年张开双臂抱住黎慕，带着凉意的怀抱包裹住黎慕温热的身躯。黎慕犹豫着，也反手搂住虞瑾年。
感觉到黎慕背部放松下来，虞瑾年拍拍黎慕的后背，轻声说：“别哭，小妈疼你。”
黎慕闷着“嗯”了一声，乖顺温驯。
虞瑾年看不到的角度，黎慕以反抱着虞瑾年的姿势给宫承轩发送消息。
[小妈说要疼我，你会比他更疼我吗？]
[我会的。]
如此殷勤的语气让黎慕疑惑了一秒……哦，不小心发给lee了。
黎慕轻笑一声。
没关系，发给谁都是一样。
“在笑什么？”虞瑾年问。
黎慕挑眉，低声说：“开心啊。”
“开心？”
虞瑾年莫名觉得黎慕话里有话，但是转头的时候，黎慕那双盛着闪烁情感的碧绿色眸子撞进眼里。
“小妈要我，我就开心。其实小妈和我一样，也很寂寞吧？”
因为感觉幸福所以说话声音也像裹着蜜糖，虞瑾年不知不觉就跟着黎慕的话点了头。
“没关系，我有小妈，小妈有我，我们都不会寂寞的。”
黎慕眯起双眼，保持表面的微笑，但是心里毫无波澜。
虞瑾年却认真地回复：“好。”
温馨一刻，虞瑾年还沉浸于此。
黎慕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宫承轩的回复。
[我要是不心疼你，你今天的腿都用不了了。]
[我当0会死，不然你当0吧。]
[是我太疼你了，你才敢和我造次。]
[等着看吧。]
黎慕笑得眉眼弯弯，虞瑾年还当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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