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去与未来
-你妈妈在学校就跟你爸爸好的死去活来。经常吵架却怎么也分不了，那时候她跟我写信，有一大半都是聊你爸爸。
-……
-但是外公看不上你爸爸，加上那会儿你爸爸被分配到了云南，就和舅舅擅自给她定了婚事，逼她和你爸爸断绝联系。定的夫家就是你父母的学长，也是苏州人，还是城里的。外公很喜欢他。主要还是觉得家世好，能帮衬到舅舅。
-听妈妈说过，我的小名澄儿就是他起的，让我喊干爸。
-对。你也是他送回来的。
-……
-订婚到结婚，中间大概一年，你妈妈自己又去了云南三四次，还自己向组织申请要去云南，不肯回来，最后还是奇哥亲自去接的。但是是带着你爸爸一起回来的，那时候她已经怀了你。
-那外公和舅舅不是很生气……
-是啊。
杨澄被自己父母的爱情惊住，姨妈深深叹了口气，
-外公直接气得倒地不起，让他们俩滚，当着黄奇的面说跟你妈妈断绝关系，她的事跟苏家没关系，苏家也是绝对不会认这个孩子的，舅舅没说话，忙着重新发帖子，取消婚约。
-那我爸爸他说什么了嘛？
-你爸只是说，对不起我们，然后就带着你妈一起回云南了。大半年后你妈妈给我写信，还寄了照片，问能不能带你回来看看。我试探了外公的态度，他坚决不同意，还说什么回来了也不让进门。
-他就真的这么狠心？
-毕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对名誉看的很重。觉得你妈妈败坏了家风，不只是毁约退婚这么简单…你妈妈也只能偷偷回来看看。那个几天我跟外婆就把他骗去舅舅家住，好让你妈能在家多住几天。
-那他们为什么看不上我爸呢？就因为在云南？
-其实我们完全不了解你爸爸。也就见过他一次。确实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但是据奇哥说，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听到这里，杨澄大致猜到了父亲那么帮助杨净的原因，
-在学校里也是个刺儿头，喜欢跟教官，跟老师较真，不太会巴结人，所以才会被分到云南那么偏僻的地方。其实以他的能力可以到更好一点的地方。后来奇哥还说要帮他们调回苏州，说他跟舅舅两个人一起，肯定能帮你爸妈回来。
-……
-奇哥越是这么好，你外公越是恨。但是那时候你外公对他们俩的态度还是有余地的。他也希望他帮你妈回来。
-然后呢？
-后来，有一次，奇哥去云南的路上，被抢匪抢劫，还捅了几刀…发现的时候已经第三天了…
杨澄心中一阵堵，
-……
-你外公因为这个，就再也不提你妈的话了，也不许你舅舅帮。那时候，全家人都想自己家孩子走了一样难受。是一笔谁也还不了的债。这件事……虽然不能怪你父母，但是，小地方闲话多，加上黄奇家也是高门子弟，谁家看到我们都要指指点点，说我们忘恩负义。
-那姨妈你的婚事也是因为这个耽搁的嘛……
-我这不能怪你父母。没了姐姐，外婆总要有个女儿贴身。
至此，杨澄对自己父母的感情了解了个大概。也正是姨妈讲的事，第二天她也没能和舅舅一起再去别的亲戚家拜年。
年迈的外婆只是抹眼泪，太多的遗憾她也说不出。还好有姨妈。
-小令，舅舅昨晚说的话，你听了嘛？
-姨妈…我……
-杨净他跟你父亲还不一样，你要慎重啊…
-……
-你父亲好歹是国家的人，还是大学生，他呢？
-姨妈，他是个好男人…
-小令，恩是恩，爱是爱。
-……。
-你跟他结婚，就很难进机关单位。经济上还要继续吃苦受累。我就只是个普通老师，能帮你的有限。你不回来，你舅舅是绝对不会认你的！他跟老头子一样！
-没事，我自己能过好。
姨妈叹了口气，
-你真的跟你妈一样。比你妈还固执。
-因为我还有我爸那一份啊～
杨澄调皮了一下，又抱住姨妈，
-姨妈，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和外婆，你可不要嫌我。
小姨轻拍了拍她的背，只是叹气。
第三天吃完午饭，杨澄收了一些妈妈的遗物，告别了姨妈便和杨净回南京了，果然，得知她不愿回苏州后，舅舅就再也没出现过。回苏州不是什么事，问题是，回苏州是拆分她和杨净的第一步。
昨夜与小姨的夜谈听得出，外公只是希望妈妈回来，而妈妈留下的书信里看到，他和舅舅是打算让妈妈带着年幼的自己改嫁给那个黄奇叔叔，压根没承认过自己的父亲。
她做不到离开身边这个历经千辛万苦养大自己的男子汉，也做不到背叛他们刚刚开始的爱情。
一路上她沉浸在对母亲的追思和探索中，没有注意到杨净的不开心。回到南京的小家，杨净如释重负，抱怨了起来，
-你那舅舅也太没感情了。
-反正以后也不来往了，你就忘了吧。不早了，你先洗洗睡，我收拾收拾。
杨净还是听话的，虽然他只是糊弄事儿，脸湿个水，脚水冲一冲也不擦干。他等了很久小老婆才来，杨澄的胸口极热乎，他的手舍不得挪开，
-你不累啊？～
-累也要～
缠绵了一会儿，他便开始正战，杨澄的四肢缠住他的身体，仔细感受交融，想象着父母曾经的青春。
-啊！～你轻点！我例假就要来了，疼～
-那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东西了？
-你…不行！
杨净有点疯癫，因为他这两天很害怕，害怕她被带走，
-杨净！不行！
男人的双眼充血，伏在她身上发狠，
-等哪天可以了，我要把你灌满～
-你果然不是好人～
-这是男人的本性～
拍照领证的日子到了，杨净难得不要杨澄监督，自己认认真真洗了脸，还擦了耳根，脖子，用梳子梳顺了自己的卷发。
-澄儿～～
回到家他又亲又蹭，
-这下你就跑不掉了～
杨澄笑着推开他，
-去做饭，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天让我休息休息。
-好的～
言语中，杨净还留着从她之前突然离开的心理阴影。这就是杨澄最大的问题，她有点偏激，带着狠劲。
-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劳动节吧。
劳动节说是劳动节，但是货运站是不休息的，甚至更忙一些。
因为劳动节前是清明，后是端午，随着网购的越发火热，南来北往的特色节礼多了很多，杨净每天很早就到，晚上一直忙到累，不过他很开心，因为他发现杨澄说的很对，个人件会越来越多，是一个很好的挣钱口。以前他给超市送货，或者在歌舞厅酒吧进货，都是大货，基本上厂商会自己找大的物流直接送货到店或者固定仓库，他负责从仓库再送到超市。
但是个人件不同，仓库不是最后一环，需要分拣到更小的地址范围。他留心了最多收件的地方，主要在大学附近，或者高档住宅。
分拣的操作他学会了，并不难，快件上都有条码，放在流水线上扫描后，机器能自动分地区，难的是最后送件。他打算试试送件，大概跟以前邮局的邮差差不多，但是一般大件邮局会通知客户自取，或者就近放在门卫。
他打算在家里搞一个小仓库，每天大早从货运站把自己家附近的快递收回来，然后白天自己一个个送。很兴奋地告诉杨澄这个想法，却被打断，
-如果东西丢了，坏了，买家一定会怪你。如果还是贵重的，说不定还会起诉你的。
-嗯…………
杨净皱着眉，享受杨澄的按摩，他的两条腿快断，
-而且……
杨澄趴到他肩膀上，轻轻弹他的耳根，
-你连自己的卫生都搞不好，家里再放这么多东西，还不成垃圾堆？！
-那怎么办呢？
-你可以跟货运站签个协议。货运站肯定也想把这个事情外包出去。让他们在城区搞门店，装监控，不过这样你得找人一起做，一个白天在店里看着，一个去送货。
-不错～我明天就去问问。
-这个事肯定不会容易的。一个房租，一个提成，还有货的风险。
-学法律的，就是好～
-你们先谈，他们应该会给你一个合同，你别着急签，发给我看看。
-嗯……
说着话的功夫，杨净已经打起呼噜，杨澄趴着看他，感觉他变年轻了一些。
大概是因为没有那么多压力了吧。现在的他只需要养自己，尽可能多学习一些新的东西，上交工资就行。
第二天休假，杨净买菜做饭，杨澄打扫卫生，给他洗衣服。几乎每次回家都是做这些。
吃过晚饭，等到天刚黑，杨净终于恢复了体力，可以发泄积攒了两个半的欲望了。杨澄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他翻来弄去，
-下次回来就是暑假了～
-嗯～我跟你一起把快递站弄弄～
-还要等两年，你才能回到我身边，才能过正常的生活。
-大四基本上就是实习了，我可以回南京实习，不用等两年，你别着急。
杨净发起狂来，
-可我一天都不想等～
-杨净～～
小女人轻柔喘息，听她的丈夫继续抱怨，
-我想要孩子…
-嗯……我们会有的…
在激素的作用下，人类有生育后代的本能，杨澄发觉自己的这个本能在丈夫的带动下被挖掘出来。
回到学校，她开始对丈夫有另一种想念。但是，客观条件还不支持他们养育孩子。杨净也只能忍着。
暑假到了，杨净的快递站准备好了，货运站有个老南京，原来是邮政的，觉得私营的快递更来钱，就和杨净一起盘下了这个快递站，对方毕竟老南京，家底子厚，房租主要还是他承担，两个人轮流看店送货。
杨澄负责给他们送饭，然后搞搞家里和站点的卫生，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在看新房。现在但凡手头有点钱的人都会买房，姨妈的建议也是抓紧买。连菜场里都是各楼盘的销售在发传单。
从歌舞厅走的时候吴老板给了杨净一笔钱，不算少，加上这两年两个人都有工作攒钱，还有姨妈时不时的补贴，外婆更是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给她了，觉得亏欠女儿的要加倍给外孙女，小家总算有了点钱。
所以她有时间就到处跑，看哪个楼盘位置好。现在杨净因为资金不够跟别人一起盘的快递站，分钱自然也分的少些，以后最终还是要他自己盘一整个站点。
如此贤惠的妻子激发杨净更强的占有欲。趁她淋浴的时候搞偷袭，或是在她做家务的时候强行拖回卧室。
-你瘾怎么这么大？
-你给我生个崽子我就没瘾了～
-现在生不了～
-那你就受着～
这张旧床光是杨澄一个人睡翻个身就嘎吱作响，现在在两个人剧烈运动下嘎吱嘎吱感觉快要报废。
不过他们没精力关注这个，现在只想享受春宵。
杨澄只感觉到一点，那就是杨净的体力实在好，可能跟他以前的生活经历有关吧。
分离让两个人太苦，好在暑假假期长。这就让楼下的老阿姨很不爽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小夫妻的亲热，杨净意犹未尽不想停，仍趴在她身上又亲又闻，又是一阵咚咚咚，
-你去看看～
-烦死了，真是来的不讨喜。
杨净很不高兴地套上裤子去开门了，杨澄终于能喘口气，翻了个身，仔细听，
-你们还能自觉点儿？！现在已经一点钟了！家里还有小孩，明天要早起去补课。你们一直吱吱呀呀，床响个不停，小孩都睡不好！
杨净一阵糊弄，
-知道了知道了～
-连续好几天了～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晓得了，明天我垫个地毯～
对方嘟哝着下楼了，俩人相视一笑，刚想再合体，还是停了下来，静静地聊天，慢慢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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