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诛邪！
三年前，河南北部闹旱，乔远镇上的百姓因田里颗粒无收，家里青壮多外出务农。
后遭遇兵乱，入了伍，便再也没回来。
如今镇上三十以下的青年多是外地来的上门女婿。
而在灵蕴观修行的女冠多是未改嫁寡妇。
……
听完大哥一席话，正玄不禁陷入深思，仅是如此？
不对，问题是灵蕴观为什么要招那么多女冠，而不是女冠是何身份。
正玄还想再问，老哥已是起身离开，正玄正要问向旁边的几位，却是无人搭理。
怪！太怪！
……
在小镇上奔走了一整天，正玄仍是不知灵蕴观招收这般多女冠的缘由为何，别说女冠，便是普通道士都没理由招收如此之多。
也难怪一些引来一些风言风语。
正玄明日便要离开乔远镇，毕竟耽误了不少时辰，现已是管不了太多。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
是夜，夜不能寐。
正玄穿衣起床，手持青霜，翻窗下楼，朝灵蕴观奔去。
到观前已是亥时，
观内仍灯火通明，正玄就要凑近一看，突然从观内走出俩人，正是卓文、卓礼俩师兄弟。
俩人手持长兵，如护卫镇守大门俩旁。
正玄知道再靠前，必会惊动俩人，便蹲伏在野，静观其变。
时至子时，观内骤然间暗了下去，守在门前的俩人也瞬间不知所踪。
正玄顿感不妙，就要后撤！
“轰！”
一声拳响，震在耳边，好在正玄心中早有防备，侧身躲此一拳，并顺身拔剑一斩！
可惜并未制敌。
正玄还想再出剑，来人忽然出声：
“别动手！跟我来。”
说罢转身便走。
月色迷蒙下，那人身形渐渐与卓文道人重合。
正玄心中虽疑，却还是跟了上去。
……
赶至一处谷地，卓文终于止下了脚步，
转身问向正玄：
“道友可通卜算？”
正玄摇了摇头，持剑的手，一紧再紧。
“呵，”
卓文轻笑一声：
“所以道友查不到什么结果。”
正玄目光一凝，知道其话里有话。
“观内一十三位坤道，皆命犯红鸾。”
正玄仍是不懂，刚要询问，忽而想起几月前自己赶往王屋，路遇齐老汉一事。
皆是由道人行事，皆因命格奇殊而生是非。
正玄刚把俩件事联系到一起，卓文已是转身就走，因为他发现这人好像什么都不懂。
末了，即将出谷口时，转头留下句：
“小心绿袍……”
“绿袍，”
刚念起此二字，王屋山上，那眉须尽青的老道人的音容相貌瞬间清晰！
正玄知道，自己多是遭遇了了不得的大事！
转身欲走出谷口，方走几步，
无边清辉之下，那卓文道人的头颅就那么砌在一方青石之上，怒目圆睁。
皓月当空，霎时间，眼前人影幢幢……
正玄握剑的手心微微生汗，步子却未停，朝那处冲了过去！
“嘶—唦！”
金铁交杂之声，刺耳挠心。
正玄挺剑后撤，再次持剑攻杀！
“叮！”
拦路者内劲深厚，一击之下，正玄竟被震退半丈之远。
插剑于地，正玄缓上一口劲，再次拔剑而上！
“噗呲…”
“呲…”
正玄还未靠近，那几人已是先行攻来！
正玄挡一剑、避俩剑，却仍中俩剑。
左臂、右腹，顿时血流不止。
正玄虽心生哀意，挺剑而出的剑式却更显凌厉！
盯着右边一人，出剑！出剑！再出剑！
剑速之快！剑意之绝！令几人悍然动容！
右边那人几招挡不住，就要后撤，正玄抓此机会，再次挺身挥剑！
逼迫他一退再退！
余下几人，见正玄攻势如此之猛，皆知他已是强弩之末，不愿再靠前与其搏命。
在他们眼里，以那名同道之命换正玄一命，并无不可。
这几人虽不靠近，却如附骨之疽，半点也不给正玄挣脱的机会！
“呼——”
再次挥剑逼退那人，正玄横剑于前，深出了一口气。
气息虽平，身上俩处伤口，却因方才正玄剧烈的动作，血流如注。
几人见正玄站立不动，也不上前攻伐，而是以五角之势，将其围在正中，等其失血虚脱。
近乎山穷水尽，正玄感触着体内凝练的真元，这是自己最后一博的机会！
“呼—”
“呼—”
“呼—”
……
正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面色转而绯红。
手中青霜颤栗不止，剑刃点点红芒闪烁。
那几人见此情景顿感不对，携手就要杀来！
五剑齐出，月下阴影似一只噬人的花朵，将食物吞下后，骤然收缩！
踏空！
正玄以剑挑地，借力浮空，剑尖因离火真元的附着，如溶铁时的赤红。
“砰！”
剑尖挑地而起的一瞬，竟发出高频的音爆声！
五人受音而扰，身形为之一顿。
就在这浮空而起的一瞬之间，正玄手心微张，剑身往前稍稍一出，正玄用力紧握剑镡，竭力一甩！
离剑！
灰蒙夜空之下
一道急旋而过的赤色剑光，
如惊鸿一跃，瑰丽而绚烂
……
跌落在地的正玄大粗喘几口气，双臂因力竭而酸软，再难支撑他撑地而起。
不远处的青霜剑身红芒渐退，
在最后的红光之下，有五具尸身静跪在旁。
望着灼烧于剑身的真元燃尽，正玄亦是再难支撑，就此昏厥。
……
三日后，
东都洛阳，
床榻上的正玄悠悠转醒，望着屋内的布置，内心茫然。
正准备撑臂起身，左边忽传来一股巨痛，正玄呲牙忍痛，跌倒在床。
这动静惊动了门口的丫鬟，她三步三步并作两步，不知跑去什么地方、去叫什么人。
正玄叹气仰望，没一会，便见一贵妇走了进来，她将正玄轻轻扶起，倚靠床头，关怀道：
“可是好一些了？”
正玄摇摇头，满心迷糊。
贵妇知道此时不宜多打扰他，转头招呼丫鬟去厨房端碗参汤过来，便跟着出去了。
坐直以后，正玄终于可以好好打量这间屋子，看这布置，本以为是一富贵之家，直到他瞥见了半幅丹青。
上面画着得是一白袍将军策马啸风！
过了没一会，丫鬟进来了，送来一碗参汤。
正玄左臂有伤，也不好拒绝她的喂食。
喝完汤，丫鬟执了一礼后转身要走，正玄连忙叫住：
“敢问姑娘，此是何处？”
丫鬟一惊，却还是解释道：
“这里都尉府唉！”
“都尉？”
“陈禹、陈大老爷的府邸。”
‘陈禹’，这个名字，正玄好生熟悉。
回忆片刻，终是记了起来，陈禹好像是嵩山敏殊陈家的长子的名字，前些年陈禹随父来清微观时，俩人还见过几面，只是自己那时年纪尚小，记忆已有些模糊不清了。
后面再听人提及，好像确实参军去了。
没想现在已官至都尉。
想着想着，头又有些晕，劳烦丫鬟把自己扶好躺下，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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