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条咸鱼（16）
杨九九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亮。
闹钟没响，系统也没有咆哮。
杨九九自然而然以为还早，他打了个哈欠转身继续睡，这段时间因为连轴转欠下的疲劳已是债台高筑。
哪知再度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1点。
原定于6点起床的人，竟然一觉睡到了11点。
如果闹钟没响是意外，那么系统没有播放rockandroll就成了意外！
更为重要的是，杨九九向系统发出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这着实有些怪异。
杨九九猛地起身，一只袜子都穿反了，冷不丁看到桌上有一张告知书。
尊敬的顾客朋友：
截至今日，您与心愿管理局翻身系统的绑定时间已达五个月。
为了给您提供更优质的服务，本系统需要停机维护三天。
在此期间，请您务必遵守咸鱼手册，切勿情绪失控。
我们期待三天后与您再会。
此致！
敬礼！
杨九九：“……”
……这又是什么鬼？
他盯着署名为心愿管理局的告知书，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然而，下一秒告知书上的文字如同遇水的墨，变化无穷。
四句毫无感情的官方公文变成让人血压飙升的三句话。
地球没爆炸，我要休年假。
杨九九，你老实点，千万别惹事。
千万不要让我三天后给你擦屁股。
杨九九：“……”
心愿管理局到底是什么心大的神仙机构？
系统福利这么好？
老子的咸鱼指数都快爆表了，翻身系统竟然还有年假？
就算退一万步，好歹也应该提前通知吧？
满意度百分百的翻盘系统就是这样做服务的吗？
1天24小时，3天72小时。
杨九九硬是将睡醒的狮子头挠成丐帮帮主，每一根翘起的发丝都饱含情绪。
震惊、意外、无语、愤慨、无奈、悲伤……
杨九九打开水龙头，试图用凉水扑灭心中的不适。
哼！终于可以耳根清静三天了！
杨九九打算无限重复这句话，用默念咒语的形式让自己接受现实。
……
莉莉听到动静，赶紧将预留在锅里的十全大补汤热了热。
原来，杨九九房间里的闹钟是杨平偷偷关掉的，老两口心疼从早忙到晚的儿子，专门去药店抓了些滋补的药材煲汤。
杨九九虽然吃得有点撑，但他还是当着莉莉的面开展光盘行动。
趁着吃饭的功夫闲聊，杨九九才知道莉莉因为一场护崽battle，和曾经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be了。
自从上次茶馆乌龙后，莉莉和杨平基本上很少再去公园跳舞了。
一来二去，老两口晚上偶尔去散散步，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家里看电视剧。
然而，如今电视剧的质量参差不齐，老两口不是拿着遥控器换台就是在看无聊的广告。
杨九九查看了天气预报，确定今天不会再下雨，向莉莉发出邀请，“晚上没啥事的话，你和我爸来大学城逛逛呗。”
莉莉本来满心欢喜的答应，下一秒却突然皱起了眉毛，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你啊？”
“不会，”杨九九摇头，继续给莉莉安利，“大学城对面还有一条被学生戏称为堕落街的地方，里面有不少卖新奇玩意的商店，你们都可以去逛逛。”
一次性解决完早午饭的杨九九开始备料，挂着耳机的他竟然被一首纯音乐听抑郁了。
以前面皮蒸久了，有系统实时提醒；
以前配菜切丝的标准，有系统近乎变态的数据监控；
以前红豆晚下锅半小时，有系统宛如老妈子的唠叨。
然而，比起绑定翻身系统后的各种便利，杨九九反而更怀念系统咆哮的大嗓门和如飞刀般精准的吐槽。
……
没事找虐？
求扎心？
翻身系统离开的第一天，思念满溢？
杨九九觉得自己有病，且病得不轻，甚至还怀疑自己怕不是得了什么后遗症？
事实证明，治疗矫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忙碌。
当杨九九还没布置好摊位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站在边上等着买三色凉皮了。
之前常在九九凉皮右边，搞手机贴膜的兄弟有事回老家了。
那些在老街区抢不到摊位的人就会在新街区见缝插针，杨九九抬头反而愣住了。
向来都在老街区摆摊的那对母子竟然就在九九凉皮的对面。
好家伙，竞品面对面。
潜意识里的在意和竞争正在悄然无息的进行。
摆摊是个体力活，杨九九也曾想偷懒，来个做五休二。
然而只要听到支付宝到账和微信到账的提示音，杨九九头顶飘着几句话一直闪着光：
睡什么睡？
赚钱不香吗？
扶我起来，我还可以继续摆摊！
摊位已开，我是黑夜中守护大家五脏庙的萤火虫，是舌尖味道的守卫者。
……
“江哥，”杨九九窜进旁边的烤串摊，“你帮我看下摊，我还得去一趟卫生间。”
“兄弟，你这个膀胱的容量不行啊！”江哥一边点头一边笑，“这一会儿的功夫你都去了几趟了。”
杨九九无奈摇头，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明白，今天的肠道到底是抽什么风？
怎么能在生意最忙的时候，发起如此剧烈的攻击？
杨九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过来溜达的爸妈。
原本想要去逛“堕落街”的老两口，因为杨九九不受控制的肠道，不得不临时充当换班替补。
来回折腾了好几遍，杨九九才恍然大悟，十全大补汤的威力着实有点猛。
要不是这会儿赶上爸妈来，他差一点就冲进超市买个成人尿不湿。
莉莉负责根据顾客的需求抓取配菜和面皮，杨平负责撒料和拌匀。
夫妻组合，默契十足。
莉莉天生就有亲和力，时不时就在提醒学生，一定要在温度和风度当中找到最佳平衡。
“奶奶，你好可爱哦……”学生笑嘻嘻地拿出手机，然而收款码却凭空滑出界面。
有人踢了九九凉皮的车，配料碗咣当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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