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你离她远点
“程铭彦，若今天潇潇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怒不可遏，萧瑾安指着地上的人话还说完，就看见他飞快起身，挥拳而来，堪堪也没有避开，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闭上你的臭嘴！”
程铭彦心里窝了一团的火气心急，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又想到余潇潇来督工时，对面的人也没拦着，反击的拳头毫不留情。
萧瑾安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阴寒，似乎猜中所想，避开上手的攻击，嘴上连连嘲讽。
“余潇潇为什么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督个破基站，程铭彦你当我不想拦？她的话早就和你说清楚了吧？三年前你就不肯放过她。现在，你还想怎样？”
面上阴寒更甚，眼底渐渐隐上猩红，身上气息冷了几个度，程铭彦却是并不反驳，手上动作愈加狠唳。
两人在怒号的冷风里一来一往，脸上被刮得生疼，可相互存了火气，都是不肯相让。
魏央和陈墨听见动静，赶过来拉架，几番插不进手去。前者正有些无奈之际，一向好脾气的陈墨突然发火，冷脸炸毛。
“打架滚开打，天马上又要变黑，别耽误找人！”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面前的人，手上动作俱是一停。萧瑾安率先在风雪中迈开，转身就走。
冬日里阴郁的天已经渐渐黯去，属于夜间的冷风降温重回主场，冻得每个人身心恶寒。程铭彦在那仅剩的一片灰白中，起身，身侧的五指突然收拢。
基站建设工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白日里又陆陆续续大多数人员被救。近夜时，在飘起风雪的事故现场，零零星星，只剩下了救援队和程铭彦等几盏灯仍在寻找。
每往前走几步，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就被飘散的风雪覆盖。程铭彦心慌无比，就像浸在了寒水里，飘也飘不上来。
离他不远处的救援队似乎有了新发现，朝他挥手。三两步从雪地里跑过去，本没抱希望，看见那张已经发白的数悉面孔时，心脏先是浮出水面，然后又沉了下去。
“救不活她，你也别出来！”
余潇潇被就近送到了秦淼所在的医院，他特意接了电话从家里赶来。被程铭彦揪着衣领，一通发火，却是好声好气也没敢反驳。
熬了一夜，好容易将人拉回来。手术室灯灭，秦淼出来卸下口罩，同众人松了口气。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却是沉默冷淡，转身离开得毫不留情。
“魏央，他这是，什么态度？”
不解地一手抓掉头顶的帽子，扭头去问身边的人，却发现魏央也是一脸复杂，神色晦暗难眀。
余潇潇醒来的时候，已经从重症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各项体征已经平稳，但人迟迟未醒，陈墨和萧瑾安轮流守着她。
脑海里依旧是那天夜里出门时，风雪白茫茫的一片。余潇潇缓缓睁眼，看着头顶的一片墙白，还有些转不过来。
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四处乱摸，却是握到了一双暖热的手。瞌睡的陈墨被一下惊醒，看着醒来迷茫的人，居然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
“你别哭啊，这是在哪？”
握紧了他的手，余潇潇笑笑。
想着她可能还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陈墨稳了情绪，给她掩了掩被角。
“前几天暴风雪，工地失事，你们被埋了。”
只记得那晚周身透骨的冷意，没想到昏睡一场却是出了这么的事。余潇潇愣住，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命大，还是世事奇遇。
“很严重？基站建设的事怎么说？”
“出现了人员伤亡，政府已经在出政策安稳。”覆上她寒凉一片的手，陈墨没有继续回答。
“你管那么多干嘛，公司有萧瑾安呢。”
也的确感觉到身体里血液冷得滞留缓慢，令她心腔的供血都有点隐隐不足。乖巧不再说话，缓慢呼吸，望着头顶的一片墙白，脑海里全是某人熟悉的喊叫声。
房间里暂时安静，忍了会，没忍住。余潇潇歪头看了陈墨一眼，吞吞出声。
“谁送我来医院的？”
给她削苹果的手顿住，陈墨垂头敛眉的瞳孔墨色里涌了涌，没什么情绪变化。
“程铭彦。”
知道他没有说谎，将头转回来，余潇潇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心里脚底才渐渐生出些暖意，她的循环血供恢复正常，神经传递倒是有些惊喜适意慢慢在心上传了下来。
在医院躺了几天，余潇潇也忽然想通。正如程铭彦所说，“有多少喜欢，能耐得过生死和时间的消磨。”她和萧瑾安所寻找的那唯一解决办法，也许程铭彦会有新的出路？
心意悔改，突然不想一个人再背负许多往前走。耐心见人来寻，却是等了几天也没等到程铭彦的出现。
“秦医生，留一下。”
早上秦淼查房交班的时候，余潇潇想了想，还是开口将他叫住。
屋子里的人一蜂窝涌进来又一蜂窝涌出去。懒懒地将笔插回上衣口袋，笑眯眯开口，却是余潇潇听得出的生疏。
“什么事？你病情好多了，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不用担心。”
“不是，”
余潇潇上上下下地打量，在想是不是因为身上那身白大褂的缘故，衬的他从未见过的清冷淡漠。
“那你想问什么？主任还没有查完房，我赶时间。”扬了扬手上的病历，似乎看出了余潇潇的意外，秦淼并不掩饰。
“程铭彦，最近很忙？”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尊大佛，但余潇潇问话，开门见山。
依旧没有丝毫迂回讨好。
“忙，忙得很。”一提起程铭彦来，秦淼就恨得牙根直痒痒，他看了余潇潇一眼，说话阴阳怪气。
“你见过哪家的总裁不用上班，天天围着女人跑的？”
似乎意中多有不善嘲讽，秦淼转身出门。余潇潇怔了片刻，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晚上趁着陈墨来看自己的时候，连哄带骗地威胁人说了那天两人在基站工地打架的事。
余潇潇目光虚空，忽然猜到了他没有再来的缘由。
如果萧瑾安真的和他说了什么，那大概两人永远都回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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