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妈妈，周叔叔发病了
从墓园出来，余潇潇没有拒绝程铭彦要送自己的要求。经山间的秋风一吹，她的脸上一片清凉，头脑清醒。想起了美国的种种，她觉得即使怎样，
和程铭彦也终究难走在一起。
早日将话说清楚，也省的情深缘浅的纠缠。
“程铭彦，我们…回不去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铃声响起，余潇潇看了眼来电显示，飞快地将电话接通。
“喂，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稚软的童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余潇潇身边的程铭彦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身子微僵怔住。
“我过两天就回去，豪豪听周叔叔的话。”
余潇潇刚刚沉郁的心情忽然一扫而光，她放软了声音，好声好气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小人。
程铭彦将她脸上的欣喜担心，眉眼和缓，嘴角轻柔一一敛入心底，忽然间明白了她刚刚说要做朋友的缘由。心里什么地方一点一点的裂开，有细细麻麻的痛如蚁群噬咬般漫了上来。
“妈妈，周叔叔生病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余子豪从小跟着余潇潇，虽总有周城深的照顾，却比一般的孩子都颇为早熟。此刻他趴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双眼闭紧的周城深，说话的声音害怕带着哭腔。
余潇潇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身子明显僵住。
不是前几天情况还好，通过电话？
每次周城深发病，病情都会增重不断。余潇潇没法判断电话那边的情况，只好竭力镇定下来，安慰那边的余子豪，挂了电话。#@$&
车里空气忽然安静下来，虽身边的人并无变化，程铭彦还是从余潇潇微握的拳头中看出了她的着急隐忍。
“能送我去公司吗？”
程铭彦蹙着眉，出口帮忙的话刚想出口，余潇潇便冷静淡声问道。
萧瑾安那双含笑挑衅的眸子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程铭彦敛了眉眼，一片暗宇浮沉闪烁。静了半刻，答应。
“好。”%&(&
明明身边的人脸上情绪稳定，眉眼清冷如常，余潇潇却清楚地感觉到周身的气温降了下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程铭彦生气了，可她丝毫没有打算要解释，也没什么需要解释。
一路难得的静谧。
下了车，刚进公司，余潇潇便在楼内看见了萧瑾安。他还是昨天送自己离开的那身，似乎刚从停车场上来，整张脸虽清俊，却是掩不住的疲惫憔悴眉眼。
余潇潇以为他知道了周城深一事，为此奔波，心里有些愧疚。
“二哥，阿深的情况怎么样？”
刚刚担心余子豪害怕，他也根本说不清什么，余潇潇没有多问。此番看见萧瑾安，她一面随他往他的办公室走，一面着急问道。
“阿深，”萧瑾安起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回神，将脸上疑惑的神色整理，面上微定。
“情况不太乐观，昨晚熬一夜，暂时稳定住了。不过主任催我们尽快回去，动手术。”
萧瑾安皱着眉头，脸色不愉，大概因为昨晚和美国那边沟通了一夜，整晚没睡，下巴上的青茬已经有些冒了出来。眉宇间是真切地着急发愁，余潇潇丝毫没有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愈加有些愧疚。
“秦教授出差了，下周回来，我马上过去。”
听见余潇潇提起这个秦教授，萧瑾安刚刚眼色里敛下去的疑惑此刻尤盛，不过在她抬眸的一瞬，便消失飞快，含笑安慰。
“没事，肯定有办法的！”
程铭彦这个人，除去为程氏那几年精心筹划压力打理，看起来冷漠狠绝外，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清冷沉稳的性子。
甚至在感情上，因为同余潇潇纠葛颇多，这些年感情变化复杂，在他回来一步步向前走，想拉着两人回到正轨，被拒无果后，有些生出胆怯纠结。
秦淼看着书桌后，揉着眉心，满眼烦愁的人，想着前年程氏遭遇了金融危机他也不过如此。
如今一个余潇潇，果然是克他的良物。
闲闲地靠在椅背上，笑得极不厚道。
“有那么犯愁吗，不就是个孩子。以你的性情，能接受得了个余潇潇，还接受不了个拖油瓶？”
他随手翻着手上孟朗刚送过来的调查资料，说话随意，颇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
眼神随意地大致浏览，忽然在瞥到某一处的时候，他眼中惊讶，手顿了顿。
程铭彦没有答话，看着他的动作，不想多说。
他承认在得知余潇潇有孩子时有所惊讶，但现在踌躇放弃哪里是因此。
似乎想到什么，眼神忽然黯了黯。
如果她有了新的幸福生活，那他宁愿看着她好，不再打扰。
“这个周城深，是拖油瓶的，爸爸？”
秦淼上下打量着程铭彦的神色，也知他不是霸道独占的性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桌子上，询问出声。
“不是。”程铭彦看了他一眼，清冷通透，似乎已经知晓了他的想法。
秦淼将资料扔在桌子上，好像松了口气。
“那你在担心个什么？也许不过是余潇潇众多的追求者之一，而且又凑巧救过她一次。
程铭彦，现在人都没见过，你就不想争了。什么时候你性子变得这么颓！
……”
秦淼啧啧着鄙视了程铭彦两眼，话还没说完，被他一个犀利眼风扫过来凉凉闭了嘴。
程铭彦和余潇潇从来都是理智清醒，聪明无比的人。他哪里不知道秦淼说的那些道理，甚至他都清楚地能感受到余潇潇可能对自己还存了感情。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一次次拒绝，程铭彦太多的不确定就越一次次地累积增长。
也许已经安然幸福，也许确是情深缘浅。那自己又何必咄咄不放……
“哎，程铭彦，你有没有问过她这次回来的缘由。失踪三年，将儿子留在美国，却独身回来。哪怕吵架，这好像也不是余潇潇的风格！”
虽被程铭彦眼风扫视，秦淼思索，絮絮叨叨的话依旧未停。
程铭彦的思绪被他打断，目光一怔，脑海里忽然闪现一道光亮。的确，似乎有什么问题，一开始就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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