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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余更衣


一日,午膳毕后,我正在暖阁里绣给玄凌的荷包,宝鹃忽而道:“小主,宫里多了个更衣。”

        我“嗯”了一声,继续绣龙的爪子。

        多了个更衣有什么,就算多了个贵妃也不稀奇,这阖宫上下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他宠谁,爱谁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宝鹃见我没反应,又道:“那余更衣原是倚梅园的莳花女,不知怎么就入了陛下的眼,一跃成了主子了。”

        我瞧她一眼,道:“怎么,你也想跟她一样”

        宝鹃怯声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小主。奴婢只是为小主不平,今日奴婢去内务府领月例银子,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倒了余更衣的侍婢,余更衣将奴婢责骂了一番,说奴婢穿的如此寒酸,主子估计也是个无宠之人。

        又说我们宫里本也用不上这么多银子,便要拿去,我就说我是安选侍宫中的,余更衣说她不认得什么安选侍李选侍,要想告状尽管去告,看皇上是向着她还是向着您这个连美丑都不知的选侍。”

        说着,她跪在地上,脸上恨恨的:“小主,她如今便如此嚣张,要是到时再诞下皇子,岂不是要骑到您头上作威作福想她原只是个低贱的宫女,也配诋毁您,小主……”

        “够了!”我看着她一脸愤恨,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便没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厉声道:“你既然知道她是主子,你是奴婢,就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去廊下跪着,想清楚了再来回话。”

        宝鹃不情不愿地低声道:“是。”

        她出去时青棠刚好掀了帘子进来,见我脸色不好,便问:“宝鹃说了什么话惹小主生气了?”

        我看着青棠,想起进宫前对她的许诺,道:“青棠,你后悔跟我进宫了吗?”

        青棠蹲在我面前,道:“奴婢不后悔。小主心性纯良,很体恤下人,待我也极好。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小主。”

        “你不怨我对你许下诺言,如今却一事无成吗?”

        “嫁人也是到别人家做奴婢,还不如当小主的奴婢呢。都说宫中岁月长,我想陪着小主。”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很是感动,将她拉起来与我坐在一起,泪光盈盈地道:“谢谢你。”

        月见进来见我俩哭在一处,还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也眼泪汪汪的,急慌慌地来问原由,我擦了擦眼泪,道:“你俩随我入宫,受苦了。我不管是家世、样貌,于这后宫之中都属低等,更谈不上去争去抢,叫你们也跟着我一并吃苦。”

        月见听我说完却破涕为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值得小主如此伤怀。奴婢不觉得苦啊,跟小主在一块,我每天都很开心,我瞧宫里再没有哪个主子像小主一般亲和了。小时我爹爹常说‘英雄不问出处’,新晋的余更衣原只是个莳花女,可见这句话没错。”

        青棠也道:“对,英雄不问出处。”

        我闻言也笑了出来,道:“你俩倒是会哄我开心。”

        等我把那只龙爪绣好,宝鹃回来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错了,我问她错在哪了,她却答不出来,我也不强求,让她出去做自己的事。

        又过了几日,我与眉庄一齐去看甄嬛,皇帝虽得新宠,对眉庄依旧垂爱,我瞧着她面色红润,想是走出来了。

        眉庄向甄嬛说了余更衣这事儿,甄嬛道:“皇帝看上宫女封了妃嫔,历代也是常有的事。顺陈太妃不是……”

        眉庄看她一眼,甄嬛笑了笑:“偏你这样谨慎,如今我这里是最能说话的地方了。”

        眉庄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慢慢地说:“如今皇上可是很宠她呢。”

        “她很美么?”甄嬛问。

        我道:“歌唱得不错。”

        甄嬛了然看了我一眼,道:“你听过”

        我道:“前些日子路过太液池,瞧见她在那对着水唱歌,远远听着,倒还清脆。”

        甄嬛微笑不语,小手指上三寸来长的银壳镶米珠护甲碰在手炉上叮然作响,半晌才说:“皇上也是一时的新鲜劲儿吧。再说了,即便如何宠她,祖制宫女晋妃嫔,只能逐级晋封。”

        更衣是庶十品,侍寝过后可晋封,怀上孩子和生下皇子后亦可再次晋封,不过也不是没有特例。

        但我心里却不担心,枪打出头鸟,她没有华妃的家世,却有华妃的架势,必定已经树敌颇多,且让她威风着。

        眉庄却道:“话虽如此,但万一她怀上龙嗣……”

        我道:“怀上生不下来有什么用,姐姐且看着吧。”

        甄嬛与我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我便知道她与我想在一处去了。

        此事便先撇开不谈。甄嬛气色仍旧不太好,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精神不济,我与眉庄便告辞了。

        出了棠梨宫,眉庄与我一道去明瑟居,日日绣花看书也无趣,我便叫青棠拿了棋来下。

        只是我棋艺不精,又久未上手,不消片刻便节节败退。

        眉庄从容落了一子,道:“皇上前日来我宫中见着你送我的香囊,便问这是否是你做的。可见皇上还记着你呢,虽说余更衣进来得宠,你也不要灰心。”

        哦,原是这事儿,又想起之前说给他做的荷包还未送出去。去年来的事,他竟还记着。

        我苦思冥想,不知该如何落子,道:“皇上记挂的人多了去,陵容只望姐姐日后不要忘了我就好。”

        眉庄道:“你这话怪叫人伤心,我如何能忘了你只怕日后我被人踩在脚下,你才要对我避之不及。”

        我去拉她的手:“姐姐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手中的白子好一会儿才落到棋盘上,“我棋艺不精,纵然先行也没有任何胜算。”

        眉庄看了我许久,不再说话,只专心下棋。意料之中,我输得一塌糊涂。

        又过了两日,吃过午膳后我在厢房写字,写完“健”字后,久久未能落笔。

        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我身后:“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怎么不写了”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竟是玄凌,忙用手遮住纸上的字,又立马拿开,跪下恭敬道:“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请陛下恕罪。”

        玄凌把那张纸拿起来,将上面的字念了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他声音低沉温润,读起来很是缠绵,但我此刻却无心赏鉴,只觉得死期将至,心里头盘算着该如何应对他接下来的话。

        读完他又问了一遍:“怎么后面不写了”

        我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十分平静,话语中带着一丝哀伤:“彼此安好已是很好了,见不见有什么要紧。”

        他将我的头抬起来,面上不知喜怒,问道:“如何不要紧”

        我望着他的眼睛,却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轻声道:“要紧的。”话未说完,眼泪已经先一步掉了下来。

        我忙低下头去擦,道:“请陛下先不要看我。”

        他却用双手捧着我的头,让我仰起脸来,仔仔细细地打量我,道:“朕发现,安选侍哭起来格外动人。”

        说这话时他神色分外温柔,还亲自帮我擦眼泪,我受宠若惊,难道玄凌喜欢看别人哭

        他又道:“若是想见朕,叫你身边的人来跟李长说一声,怎么在这偷偷哭鼻子。”

        我道:“陛下政务繁忙,臣妾怎能因些不紧要的事去叨扰陛下。”

        “这怎么是不禁要的事儿,你心里有朕,朕很高兴。”

        我道:“臣妾知道了。”便低下头去,一副娇羞的样子。

        他拉着我去软榻上坐好,道:“朕记得那日在浮碧亭,雾气朦胧间你仿若遗世独立的仙子般,神色疏离,对朕也颇为冷淡。”

        我认真道:“陛下试想,若那日不是陛下,而是旁的什么人,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嫔却与其他男子拉拉扯扯,陛下作何感想?”

        他闻言思索了一番,道:“是朕唐突了。”

        我又道:“臣妾实在眼拙,望陛下恕罪。”

        他却笑道:“你何罪之有?朕得此爱妃,才是幸事。”

        我脸上微红,从装着绣线的小篮子里将荷包拿出来,轻声道:“上次答应给陛下做的荷包,绣得不好,陛下不要嫌弃。”

        他接过去看了看:“宫中的绣娘怕是都没你绣得好。”

        这荷包从纹样到技法,都颇费了我一番心思,听他这样说我也高兴,笑道:“谢陛下夸赞。”

        他将荷包放在手中赏玩了一会儿,叫我帮他带上,他站起来我坐在塌上,高度刚刚好,我将荷包别在他腰间的革带上。

        刚打算收回手,他却将我的手摁住,我不知他是何意,抬头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看我的眼神奇怪,似有些缠绵悱恻。未等我明白过来,他便借着我的手将我拉起来,我一下扑进他怀里。

        他用两只手将我的腰牢牢困住,顺势坐下,将我带到他的腿上,又将头埋在我肩颈处,呼吸滚烫:“好香。”

        这个姿势暧昧,纵然我对他没什么心思,却也觉得十分羞臊。

        吻来得突然又理所当然,我被困在他怀里予取予求,他吻得急切又莽撞,像是第一次经历一般,手也十分不安分。

        许久,他才放开我,他衣冠楚楚,我却衣衫凌乱,胸口隐隐露出一些风韵,我想整理衣裳,他不许,反而将我的手扣在他后腰上,看上去好像是我抱着他。

        好久,他才松开我的手,将我的衣衫整好:“朕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按礼说我应当送他出宫门,他却说不必送,我自然乐得清闲。

        待他一出宫门,我便吩咐青棠拿来茶水漱口,又烧来热水沐浴。

        三日后,凤鸾春恩车停在了长杨宫门口,我早已沐浴更衣完毕,穿了件淡绿色裙装,外加碧色披风,头发只用一支木簪挽起。

        车辇在仪元殿门前停下,青棠扶着我一步一步走上白玉阶。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通通没有,更不是明媒正娶。我只是个,在外头人看起来尊贵的妾。

        我走得格外慢,心里盼着这长阶比我的一生还要长。

        仪元殿是皇帝的寝殿,西侧殿作御书房用,皇帝素来居于东侧殿,方是正经的寝宫。行至殿内,便有宫女来引路,她说玄凌还在西殿处理政事,让我先在寝殿内等他。

        寝殿并不怎的金碧辉煌,尤以精雅舒适见长。

        澄泥金砖漫地的正殿,极硬极细的质地,非常严密,一丝砖缝也不见,光平如镜。折向东金砖地尽头是一阑朱红门槛,一脚跨进去,双足落地的感觉绵软而轻飘,是柔软厚密的地毯,明黄刺朱红的颜色看得人眼睛发刺。

        有香气兜头兜脑的上来,并不浓,却是无处不在,弥漫一殿。是玄凌身上的龙涎香。

        宽阔的御榻,三尺之外的紫铜鎏金大鼎兽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轻烟徐徐。

        榻前一双鹤顶双花蟠枝烛台,小儿臂粗的红烛皆是新燃上的,加以冰绡刺绣五蝠图案的大灯罩。

        硬木雕花床罩雕刻着象征子孙昌盛的子孙万代葫芦图案,黄绫腾龙帷帐高高挽起,榻上一幅赤色织锦万福万寿的锦被。

        等了许久,玄凌仍未来。我行至窗口,夜色漆黑,只见一轮明月高悬,今日已是十七,月亮却意外的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口中不自觉吟出这句词。

        我离家已四月之久,不知母亲是否安好,回春时节双手是否还会隐隐作痛还有萧屹临,他在军中是否受了伤与王家姑娘的婚事办了没有。

        我倚在窗边,心思渐渐飘远,玄凌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他从后面将我抱住时,我吓了一跳。

        转过身去看到他的脸,才放松下来,想起等下会经历的事,身子又紧绷起来。

        僵硬地道:“陛下万安。”

        他将我打横抱起,走向床榻:“在想什么”

        我道:“在想陛下。”说完便把头埋在他胸口。

        他轻笑了一声,将轻轻我放下,先仔细打量了一下我,道:“怎么不看朕,害怕?还是朕长得吓人”

        我并不害怕,他长得也并不吓人,走在街上怕是会有数不尽的女子掷果投花。我只是不想看他的眼睛,那让我觉得非常难堪。

        我低着头,轻声道:“陛下劳累了,还请早些歇息吧。”

        他却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头来,道:“你还未回答朕。”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臣妾不害怕。”

        “向来妃嫔第一次侍寝都是怕的,你为何不怕”

        我将准备好的词缓缓道出:“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为何要害怕”虽早已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说出来却难免羞涩,脸上有些烫。

        他闻言愣了一下,松开了手,声音甚是柔和:“那为何不敢看朕”

        我看着他的眼睛,话说得情真意切:“在臣妾心中,今夜是臣妾与陛下的新婚之夜,臣妾见到自己的新婚夫婿,故而心中羞怯。”

        他直直地看着我,许久才叹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心思。”说着将我拥入怀里,“其他人侍寝莫不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的,就连皇后也不意外,只有你对朕说过这样的话。”

        听他这样说我悬着的心才算安定下来,不枉我揣摩了如此之久。

        帝王想从女人身上得到的不是敬畏,而是一份纯净的爱,敬畏他的人比比皆是,但全心全意爱他的,却寥寥无几。我不要他的宠爱,只是要让他怜爱,在这一点上,我有绝对的优势,因为我没有强大的母族,我要让他觉得,在这世上,我只能依靠他一个人。

        我依偎在他怀里:“陛下,该歇息了。”

        他道:“既视朕为夫君,怎么还称陛下。”

        我面上发烫,轻声道:“夫君。”

        玄凌笑了笑,道:“应已有人教过你该怎样侍奉。”

        “是。”

        我为他宽衣解带,待他穿着中衣躺在床上时,我又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却如何都下不去手,他半靠在塌上,似笑未笑地看着我。

        我莫名有些生气,气他更气我自己,索性去拉他的手放到我腰间,道:“夫君帮我。”

        只听他笑了一声,一阵天旋地转,我与他的位置便颠倒过来,他撑在我上方,道:“好。”

        来之前我已将那本才子佳人的话本看完了,王公子和张小姐有缘无分,各自婚嫁,往日情缘,皆如幻影。

        深夜,鹤顶双花蟠枝烛台上的通臂大烛还在燃着,烛火皆是通明如炬,他倒是可以睡到早朝时分,我却是要趁夜回自己的寝宫,未经特许,妃嫔是不可以在皇帝的寝殿过夜的。

        已经沐浴过,身上清爽,除了酸痛,并无其他不适,我看着仍紧闭双眼的人,心想,还是睁眼的时候更像一些。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却还是惊醒了他,他睡眼朦胧地看着我,道:“去哪?”

        “回明瑟居。”

        他道:“夜深露重,明早再回。”说罢,又拉我躺下。

        我躺在他怀里,看着那燃烧的蜡烛,燃过的蜡似泪珠般滴在烛台上,眼角不自觉流下一滴泪,很快消失在锦被上,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要喝过合卺酒,结发后才是夫妻。”

        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他想是又睡着了,我缓缓转过身去,烛光称得他更加清俊。我伸手在空中描摹着他眉目的轮廓,轻轻吻在他的眼睛上。

        次日一早,我本还在睡梦中,却被人叫起来,一睁眼,原是玄凌,他已梳洗完毕,却还穿着寝衣,宫女拿了朝服立在一旁,朝我使了几个眼神,我将头发随意挽起,批了件外衫,站起来去给他更衣。

        朝服繁琐,不知他穿的累不累,我却是累了。因是第一次做,并不顺手,好多地方还得本在御前伺候的宫人教我。

        玄凌却很有耐心:“无妨,多做几次就会了。”

        我应当是后宫里第一个侍寝过后一跃从宫嫔变成宫女的人了。

        按规矩妃嫔侍寝次日向皇后初次问安要行三跪九叩大礼,锦垫早已铺在凤座下,皇后端坐着受了礼。礼方毕,便有宫女搀了我起来。

        皇后又语气温和地说:“瞧着太清瘦了些,是饭菜不合口吗?”

        我道:“劳娘娘记挂,臣妾这身子自小如此,怎么吃都不见胖。”

        皇后闻言颇为忧心,道:“还是要让太医看过才好。如今侍奉了圣驾,更是要仔细身子,养好了才能为陛下绵延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皇后又说了些好好伺候皇上,更不要争风吃醋,坏了六宫祥和之类的话。

        我恭敬称是,心里却想,皇后也是难做,明明是皇上的妻子,看着自己的夫君宠幸他人,不仅不能生气,不能嫉妒,还要和颜悦色地同那些人说话。换了我,我断做不来这么大度的事。

        又叙了一会儿话,我便退了出去,在昭阳殿门口碰见魏姝,她担忧地看着我,我握了握她的手,道:“没事儿。”

        正月里的风还是冷,我快步走回宫里,远远又听见余更衣的歌声,她是真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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