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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从此萧郎是路人


转眼便到了十三,这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一片云都没有,天湛蓝湛蓝的,偶有几只大雁飞过,听宫人说这是喜兆。

        百十来个秀女分在东西厢两处,我被分在东厢,一进去便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看了个大概,我心中踏实了许多,与这京畿的高门贵女相比,我顶多只算小有姿色,皇帝远不会注意到我。

        现日头甚高,我自寻了个晒不着的角落坐下,桌案上早摆了茶点,我喝了口凉茶,稍解烦闷。

        相熟的秀女坐在一处叙话,独身来的便同我一般,自寻一处坐下,众人脸上都透着紧张。平日里我虽懒怠,今日却不敢犯懒,端坐在石凳上,也算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坐了有一会儿,便听到有谈话声。

        一女子说:“嬛儿,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上次听外婆说妹妹受了风寒,可大好了?”

        另一女子答:“不过是咳嗽了两声,早就好了。劳姐姐费心。路上颠簸,姐姐可受了风尘之苦。”想必这人就是“嬛儿”了。

        那姐姐话里带着笑意,道:“在京里休息了两日,已经好得多。妹妹今日打扮得好素净,益发显得姿容出众,卓而不群。”

        听“姐姐”这么说,嬛儿似是害羞了,回道:“姐姐不是美人么?这样说岂不是要羞煞我,”她顿了一会,又说:“几日不见,姐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皇上看见必定过目不忘。”语气里满是赞叹。

        嬛儿话音刚落,那姐姐立马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声音变得很小了,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

        我想左右不过是隔墙有耳之类的话,毕竟今日秀女佼佼者众多,要是落选了,这种话又被人传了出去,那人的父兄也就没脸在京为官了。

        后又隐隐约约听到姐姐说嬛儿嫁入寻常人家是明珠暗投,只听得嬛儿说了句人各有志,后面便听不清了,不知道二人还说了些什么。

        忽然,听得前面有吵嚷之声。我抬眼看去,只见几个秀女围着一个身穿墨绿缎服,满头珠翠的女子在说笑,只是那女子说话声音大了些,听着像在吵架。

        几个秀女说的无非是些阿谀奉承的话,那墨绿衣裳的女子却因此十分得意,端得一派神气。我喝了口茶,便进了屋子去,原想院子里透风,坐着舒坦些,现听她几个叽叽喳喳的,又觉得头疼。

        屋里果真清净,我寻了处角落坐下,茶水却不敢喝了。只呆坐着很是无趣,我便数起了窗边那株晚山茶的叶子,数完一抬头,只见一位穿着浅绿裙装的女子走了过来,向我行了个大周女子的见面了。

        我连忙起身回礼,问:“这位姐姐,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笑道:“无事。只是甄嬛见姐姐孤身一人,难免无聊,不知可否过来与我和眉庄姐姐作伴大家说说话,解解闷。”

        我抬眼望去,眉庄端坐着,一身桃红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正对着我们笑,眉眼弯弯的,十分亲切。

        一个出尘绝艳,一个雍容娴静,确实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我与她们二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得知甄嬛的父亲是吏部侍郎甄远道,官居四品,眉庄姓沈,父亲是济州都督沈自山。

        与她们二人相比,我确实是穷乡僻壤里的小门小户了,不过我也不甚在意,出身本就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也因此我与她们并无什么相同的话来聊,虽然甄嬛很会说话,但也难免有些尴尬。

        好在不多时,便有太监来传唤,我与另五位秀女前往长春宫的云意殿,那是皇帝正式选秀的地方,其余人则留在东西暖阁等候。

        我们听一旁引导太监的口令下跪行礼,然后一齐站起来,垂手站立一旁等待司礼太监唱名然后一一出列参见。只听一年老的太监哑着尖细的嗓音一个一个喊到:

        “湖州知州苏澈之女苏意,年十三。”

        “太常寺少卿王度之孙王微之,年十六。”

        “柳城知府赵蹇之女赵诗云,年十七。”

        “杭州知州李长信之女李沅珍,年十六。”

        几位秀女依次跪拜,珠翠微摇,环佩轻响,口中说着吉祥话,像街市上任人挑选的物品。

        我偷偷抬眼望去,龙椅上坐着的是大周朝第四任皇帝。

        皇帝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半倚在宝座上,身形修长。皇后在他右下方一点,锦衣凤冠,仪态万方,面上还带着笑意,瞧着挺面善的。

        这几人中王微之最为出挑,果然皇帝问了王微之几句话,声音听着倒是不老。但这几位秀女都被撂了牌子,未被选中。

        司礼太监很快便唱到我的名字:

        “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五。”

        我上前两步行礼叩拜,“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

        许久没听到声音,我仍垂眸跪着,估摸着落选了。

        突然听到大殿上传来皇帝的声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青色倒也称你。”

        今日殿选我无意中选,且才情、样貌出挑者比比皆是,我不能越了别人去,却也不能让人觉着我寒酸,便亲手缝制了这一件衣裳。

        布料算不上昂贵,颜色也只是淡淡的青色,只不过刺绣纹样是我亲手绣的,既不张扬又别致,我很是喜欢。

        帝后又说了什么,我并未在意,只稀里糊涂地谢了恩,便出了云意殿。有宫女引我出宫,走在长长的巷道之中,抬眼只见四四方方的天,和一片红墙绿瓦。

        这便是我一生的居所吗?

        我自问容貌只算得上清秀,比不得甄嬛风姿绰约,也不如沈眉庄端庄秀丽,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进宫。我想要的不过是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命运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有宫人来贺喜,我打赏了一些银钱,我的马车停得远,萧姨娘并未听清那宫人的话,只以为我落选了,扶我上了马车后,说了些安慰的话,我想解释,却如何都开不了口,如此浑浑噩噩地回了别院。

        别院里早就亮起了红色的灯笼,服侍我的几个仆从婢女站在门口,马车一停,便有婢女伸手来扶,等我脚一落地,他们便齐齐跪了下来,恭敬地喊道:“奴婢参见小主。”

        我深吸一口气,整好情绪,道:“起来吧。”

        婢女将我扶进屋,饭菜刚又热过,我与萧姨娘早已是饥肠辘辘,若此时见到白面馒头,估计也要吃上四个。虽说事与愿违,但饭还是要吃的。

        吃过饭,沐浴后我躺在软塌上,开始重新思索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从前我想的是如何挣更多的钱,然后买一间屋子,与母亲和萧姨娘一同住,等我嫁了人,屋子便留给她们。

        后来我又想,若我是男子,能考取功名,便能与萧屹临门当户对,就算他与旁人定了亲,我也要抢过来。但又一想,若我是男子,那他与我更是不能了。还是挣钱好,挣好多好多的钱,然后把萧屹临娶回家。

        如今要想的却是如何在那牢笼般的后宫中活下去,谁能想到我一个县丞之女,竟也能享这等富贵荣华?

        今日遇见的甄嬛与眉庄,不出意外定能中选,明日让婢女去打探打探,若她二人真入选了,也算有个伴。先不论日后是否会分道扬镳,但她主动亲近我,总是存了些拉拢之意的。

        今日确实乏累,想了一会儿眼睛就睁不开了,婢女青棠服侍我歇下,又去外间收拾我的衣物。

        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来天已经大亮,用过膳,青棠正好要出门,我交代她去探探甄嬛和眉庄是否入选。自己躺在软榻上看书,却如何都看不进去,明日萧屹临就休沐了,但他是外男,如今我们是万万不能相见的,不然便是害了他。

        若是见了,我又该说什么呢?问他的婚期吗?还是亲口告诉他我要入宫了这于我于他,都残忍至极。又想到从今往后,再无可能面见母亲,母亲在安家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欺凌,心中便疼痛难忍。

        就这么想着,竟又要掉下眼泪来,本想忍一忍,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擦也擦不完。索性丢了书,蒙着被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等青棠回来时,我眼睛已经又红又肿,不用看我也知道丑极了,萧姨娘一边用刚煮熟的鸡蛋帮我敷着,一边安慰我,“大小姐不要太过伤心,我会照顾好夫人,只要小姐平平安安的,总会再见的。”

        我点点头,是啊,总会再见的,不管是母亲,还是萧屹临。事已至此,伤心无用,只能步步向前。

        甄嬛和眉庄果然入选了,这于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样在宫中我便不算是孤身一人。

        这天,我正在练字,就听到有人叫“姐姐”,还未等我反应,萧晏晏已经扑进了我的怀里,还好我笔放的快,不然她可要变成花猫了。

        等安坐后,萧晏晏又规规矩矩地向我行了一礼,我屏退其他人,将她拉到我身旁,问:“你自己来的吗?”

        我当然知道萧夫人不可能让她自己来,必然是萧屹临带她来的,说起来,萧夫人对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哥哥带我来的,他在外面呢。”萧晏晏甜甜地说,“容姐姐,母亲说你要进宫了,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答:“嗯。”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来看你了”

        “等姐姐特别厉害的时候,晏晏就可以来看姐姐了。”

        “哥哥也可以吗?今天出门的时候母亲说哥哥不能进来,只能在外面等我,好可怜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萧晏晏没有追问,只拿出一封信,说:“天气炎热,母亲不便出门,这是她给姐姐的信。”

        我接过信,没有说话,这字迹我不会认错,是萧屹临的。

        我去里间拿来一个箱子,将它交给萧晏晏,道:“姐姐想请晏晏把这个交给你母亲,可以吗?”

        箱子的两双护膝是给萧屹临的,熏了香的手帕是给萧夫人。

        萧晏晏开心地接过,“好的。那晏晏有没有礼物呀?”

        “晏晏当然也有。”

        我又拿来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些香囊,有兔子、狮子、蝴蝶等各种形状。

        萧晏晏见了直接扑进我怀里,连亲了我好几下,又拍了拍胸脯,说一定把东西带到。她小脸红扑扑、圆嘟嘟的,格外可爱。

        萧晏晏吃了些糕点便回了,萧家别院地处偏僻,少有人路过,因此我可以送她到庭院处,萧家的马车就停在门口。

        萧晏晏一手提着一个箱子,上车时有人伸出手来拉她,那只手很宽厚,手背有一些伤疤,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萧屹临的手,因为他手腕上带着的红绳与我前年送与萧屹临的一模一样。

        我一直站在院里,萧晏晏从马车里伸出脑袋跟我挥手告别,马车驶离的时候,风吹起帘子,我见到了萧屹临,但只一刹,帘子很快便挡住了我的视线。

        马车驶得越来越远,萧屹临也离我越来越远。

        这是我第二次送他。

        当晚我没有用晚膳,锁在屋子里将萧屹临的信拆开,他没有写别的什么话,只六个字:

        天不老,情难绝。

        我将他从前写的书信一并拿出来,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燃起一个火盆,连同剩下的十几张手帕一同扔进火里。如今我是宫嫔,他是臣子,若这些东西传了出去,必定招致祸灾,即使我万般不愿,也得烧个干净。

        从前我送与他的手帕没有留名,用的也不是我常用的针法,即使被人瞧见,也不会怎么样。

        烧完东西,我早已精疲力竭,直接躺在软榻上睡着了,等醒来时身上盖了一张薄被,青棠拿着绣绷坐在圆桌旁边,正认真地绣着什么。

        我一动,她便觉察,过来将我扶起来,伺候我洗漱之后,又端来一碗粥,道:“小主昨夜什么都没用,肚子里空空的,先喝碗粥垫一垫吧。”

        我坐在软榻上喝粥,看她收拾屋子,她看见火盆没有惊讶,也没有问我昨晚在烧什么,便拿去后院处理了。

        等她回来我粥还没喝完,我让她坐在软榻另一头,装作无意问她:“青棠姑娘多大了?来萧府几年了”

        青棠低着头,道:“已经十八了,今年是来萧府做工的第十年。”

        “是签的长工还是死契”

        “长工。五年一契。”

        “原先在府里是做什么的”

        “服侍少爷起居。”

        原来是萧屹临的贴身侍婢,我心道,喝了一口粥,又问:“可曾婚配”

        青棠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原先是定了一个,但他娘嫌我丑,家里兄弟姊妹又多,就给退了。”

        我看了看青棠,小姑娘又勤快,又老实,五官也端正,就是有点黑,在我看来挺好看的。

        青棠的个性我很喜欢,细心,又不多话,因此想带她入宫,但又怕我与她相处不久,她对我不够忠心。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呢,青棠先说了话,她道:“小主是想带我入宫吗?”

        “你如何知道”

        “我见过的小姐姑娘们都有婢女跟着,但小主身边却没有。且刚刚小主又问那些,我便有这样的猜想,若是说错了,望小主恕罪。”

        我将碗放下,道:“你猜得不错,我确实想带你入宫。宫中人心复杂,若我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办,怕是没有让我放心的人。”

        青棠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家里有六个姊妹,只靠我那点银钱根本不够,于是父母给我找了门亲事,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瘸子,那人已经六十多了,前头娶了五个,都被折磨死了,但因为他的聘礼丰厚,父亲铁了心要把我嫁过去。

        我去求过夫人,夫人也见过我父母,但我父母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把夫人给气着了。说等十月份我的工期一到,就不准我再到萧府做工,绑也要把我绑去成亲。我实在是害怕极了,只有进宫,他们才找不着我,也逼迫不了我。”

        说着又给我磕了三个响头,“青棠定对小主忠心不二,求小主带我入宫。”

        我将她扶起来,道:“我如今知了你的难处,定会帮你。只是后宫险恶,一入宫门,你我二人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记得。”

        “奴婢记着了,若奴婢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握住她的手,说:“你记得就好,这种毒誓可不能随便发。”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解决了心头一大事,我觉得身心都畅快许多。日子一天天的过,到了二十二这天,便有宫人来宣旨:

        “乾元十二年八月二十二日,总管内务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松阳县丞安比槐十五岁女安陵容,著封为正八品选侍,于九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我并无欢喜的心情,却也要装出一副笑脸来接旨。

        宣旨完毕,又见了教引姑姑,便引他们去饮茶。再为姑姑准备上好的房间,好吃好喝地款待。

        大周朝宫嫔入宫前都得由教引姑姑来讲解宫中规矩,并练习礼节,站立、走路、请安、吃饭等姿势,以免殿前失仪。

        册封礼过后规矩更加严谨,只准要带入宫中的侍婢贴身服侍,因此九月初我便让萧姨娘回乡去了,路途遥远,我并未让她带什么特产,只让青棠买些京城时兴的绣线带给我母亲,又分别给母亲和张老写了信,让二老注意身体,切莫劳累。

        萧姨娘走的时候我只能送到门口,由萧家的下人送她出城,车夫也是萧府找的,前两日萧府还送来了许多体己、衣物、首饰,和一名侍婢,好像我真是萧府的干女儿一般。

        萧夫人当真是个极好的母亲。

        册封后别院便被封锁起来了,外边是宫中派来的护军站岗,里边则是太监、宫女服侍,闲杂男子一概禁止入内。只教引姑姑教我宫廷礼仪,等候着九月十五进宫的日子到来。

        教引姑姑甚少提及宫闱内事,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夕相处间虽是只有只字片语,我对宫中的情况也明白了个大概。

        皇帝今年二十有五,第一任皇后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朱柔则,七年前已经仙去了,谥号“纯元”,第二任皇后也是太后的表侄女朱宜修,还有一位宠冠六宫的华妃慕容世兰,和一大群后妃。

        此外宫中嫔妃共分十品四等。像我不过是低等宫嫔,并非内廷主位,只能被称为“小主”,住在宫中阁楼院落,无主殿可居。只有从正三品修仪起才能称“主子”或是“娘娘”,有资格成为内廷主位,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

        后宫妃嫔主位虽说不少,但自从当今皇后自贵妃被册封为皇后之后,正一品贵淑德贤四妃的位置一直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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