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躲避
“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啊爸……把、把我都给震惊了！”堇青嘿嘿嘿，内心一万头草泥马，站得老远，瞬间吸引了好一波眼光，云千临对着他勾了一下嘴角，意味再明显不过：有多远滚多远。
堇青保持着痛苦微笑，我难道不想滚吗？我甚至想绑个小火箭立马飞天也不当绊脚石啊，堇青只好求助似的看着解理，后妈，助我脱离苦海吧！
“过来啊，一起吃饭啊，站那么远干什么？”看样子解理完全没有get到……
堇青微笑着看着云千临撑着下巴看着他笑，他内心妈卖批脑内草泥马，云千临你肯定是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一个不会看眼色的男人的对不对？你在逗我对不对？
“我……我跟人约好了，是要去那边的咖啡厅谈事情，对、对！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你们用餐愉快！”
堇青实在是看不了了云千临朝他礼貌微笑，感觉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含住他的头，然后咔嘣脆。
堇青打个寒颤，慌忙中就看见了那边马路对面坐在他车上的韩翔，卡着绿灯的最后一秒跑到了对面，毫不客气地对着他肩膀就是一巴掌。
“操/你大爷！有你这么损的人吗？！”
韩翔呲牙咧嘴地捂着肩膀，就看见斜后方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正要呲大白牙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抱起小孩儿就走了。
“乖宝不要跟他们学，骂人是不对的……”
“听到了吗？骂人是不对的！”韩翔倪了他一眼，往后坐了一点儿，把头盔给了他。
“你刚刚怎么对他那么凶？”解理搅拌着面条，余光中看到了云千临那么瘆人的微笑，也难怪堇青慌不迭路地跑了。
“我没有……有没有湿纸巾？”
解理一顿，看着他，“我像是出门会带湿纸巾的人吗？”
云千临抿嘴，站起来就要走，解理忙按住他，“坐着吧，我去给你买。”
云千临看着他跑了过去，便利店附近就有，云千临叹口气，堇青有时候说他矫情/事儿多还真是没错，以后注意，出门要带湿纸巾。
“给，抱歉啊，下次就不来了，我想着这里的味道还不错我就带你来了，没想到……你洁癖这么严重。”
“没有，不碍事的……只是，你有没有派人去保护一下婧婧？”
解理点头，臊子面这里是最正宗的，看着看着解理就开始分泌口水了，迫不及待地拌面然后吃了一口。
“你……没吃午饭吗？”
云千临几乎是震惊地看着他几口一大半的面就没有了，解理顿了一下，耳朵有些红，“中午吃了一点儿……”
“因为我吗？”
解理一笑，“想啥呢，这几天有些忙，专家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我们还不敢吭声……对了，你也来吧，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我上次差点儿被车撞，下次说不定就被爆得尸骨无存了。”
云千临皱眉，“什么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就今天早上，没事儿，大妈不愧是大妈，免了我的血光之灾，我查了车牌号，果然，黑车，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班，朝九晚五，我随时待命，双休，不过周日不能睡懒觉了。”
云千临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笑得有多温柔，撑着下巴，手就放在了他的手上，手指刚好放在指缝上，就像是要十指交叉。
解理一愣，眼神询问。
“解警官~你这样，会让我误会啊~”
云千临在家就不会戴眼镜，也不会穿得人模狗样，更不会若有若无地勾人，解理愣了一下，看着他那妖言惑众的样子，然后敲了一下他的头，“正经说话。”
云千临几乎一瞬间愣住了，除了那个人，没有谁会敲他的头。
“疼？”
解理的声音和那个人混在一起，每次都会敲他的头，然后笑着说错了错了，分明就是想揉头发，嘴里还说着不痛不痛，然后把头发揉成一团乱，再笑着抱住他。
“不是……真疼啊？”解理本来想着开开玩笑，结果就看着云千临筷子都松了，突然低下了头，露出来后面的红痣。
解理连忙把他往这里拉了拉，云千临顺势倒在了他的肩膀上面，解理失笑，“你是怎么了？面坨了就不好吃了，真疼啊？”
云千临摇摇头，却是不肯起来，解理无奈抬头就看见了路过的两个女孩儿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特猥琐的那种笑，你撞我我撞你，路过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句，“……上还是下？”
云千临自然听到了，“抱歉。”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云千临搅拌了一下面条，“突然没有胃口了。”
“故意和我作对呢？”
云千临摇头，“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
接连下雨，操场一直是湿的，体育课变成了室内，不过没有变成数学课，而是室内自习，老师让体委在上面守着，自己去了办公室。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偶尔桌椅拉动的声音，或者是书页翻动的声音，不大的争论声，带着笔尖的摩擦。
虞淞坐在乐规的旁边，看着乐规皱眉写作业，虽是一副想弄死自己的表情，但是还是乖乖地做作业，就是怕下一秒，卷子就没有了。
虞淞手欠地揉了揉她的头，“放假去我家好不好？我国庆都陪你了四天，这次放假就去我家呗，还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放心啦，我打不过你。”
“我怕你断子绝孙。”
虞淞一笑，趴在桌子上面，继续检查她的生物作业。
【下课去厕所，我有事找你】
“怎么了？”虞淞看着她看着消息不回，乐规突然看了他一眼，“你之前是不是替我见过刘瑾。”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虞淞咂了一下舌，挠挠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乐规反问，抬起来虞淞的手，把做好的试卷压在了下面。
“卿沐跟我说了，你去见过刘瑾，她碰见一次，你还打她了，那样的话，你肯定不止看过她一次。”
虞淞挑眉，“唔……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就不去了。”
“没有不喜欢，下次加上我，我也想打她。”
虞淞失笑，那天刘瑾带了刀，不然，他也不至于打女生，虞淞垂眸，眼里瞬间结冰，就算是乐规，也不一定可以可以逃过那些人，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没及格，再加一张试卷。”
乐规看了他一眼，把笔一扔，卷子一扫，就趴着睡觉了，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虞淞立马缓和语气,“再做一张好不好？”
入夜。
云千临打开手机，客厅没有开灯，解理回来就看见了沙发上面的他，也没有开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千临摇摇头，翻看着……他父亲的遗书。
“……说好了会带你去看北海道的樱花、去吃云南所有能吃的菌类……死神不等人，爹走了。”
云千临即使到了这个岁数，也依旧无法理解，当初为什么爹会娶那个女人，明明不需要商业联姻，也没有存在包办或者童养媳。
“你妈妈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樱花……”幼时，老爹很喜欢抱着她，翻看以前的相册，那时候，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不像是画上去的，看镜头时，犹如蝴蝶一般灵动。
可他们的爱给了他们对方，他什么都没有。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解理出了厨房，放好了刚买回来的菜，就看见了云千临一个人皱眉看着手机，也不开灯，就一屁股坐了过去。
“别过来。”云千临皱眉一缩，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窝，说完发现解理不解看着自己，窗外灯光的反光看得人不真切，加上他一个半瞎，抿嘴不去看他了。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发脾气，为了避免，他就会离人远远的，一个人呆在小圈子里面，自己消化，自己舔抵伤口。
解理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其实你有什么完全可以告诉我……不过不想说也就算了。”解·啰嗦·理突然意识到可能又是他不能触碰的雷区，为了避免再次冷战，解理理智地悬崖勒马了。
可是云千临不要他走，伸手就拉住了他，“你和你家人……关系怎么样？”
也是哦，不能八卦别人的，可以暴露自己的啊。
解理坐回来，抱着抱枕，肩膀就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像一个……耷拉着耳朵的棕黄色的小兔子。
解理一笑，“我和我爸妈关系都不错，不过我妈对我更好，我爸……很喜欢损我，还爱因为我和妈妈吃醋，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当初给我妈折了一个玫瑰花，我爸把我给按着打了，最后还是我妈把我们拉开，我爸还买了一束真玫瑰花送给我妈，还非要发朋友圈……”
云千临感受着肩膀的震动，一转头，解理话一顿，微微放大瞳孔，重心不稳地直接倒在了沙发上面。
云千临撑在他的两边，“解理……我真的……又嫉妒又羡慕你……”
“那你这是……想打我？”
可表情也不像啊，解理无奈地托着他的肩膀，“先起来再说，你这一副要哭的模样是要干什么啊？起来，哥哥给你糖吃，不哭，啊”
解理还没撑起来，就被压住了整个人，云千临脑袋窝在他的脖颈，蹭了蹭，“不要一副老神在在的语气，我就比你小三岁，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小孩子啊，唔，还是一个爱吃糖的小孩子，一个别扭、害羞……”
云千临撑起上半身，满脸黑线，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放屁！”
解理失笑，停止了总结，握着他的腰，“起来了，今天很累了，对了，以后出门——”
解理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云千临，云千临动了动膝盖，感受着身下之人的慌乱和僵硬，“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你……”
“我开始就说了，我喜欢男人。”
“不是，你先别动！”解理抓住他企图往下的手，有些慌乱，但是夹腿不是，张开也不是，耳朵染上了红，“但是……你不是是个男人都喜欢吧？你这是……这是、是喜欢我的意思？！可是、可是、我、你——”
云千临看他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字，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呼出的热气全部都吐露在了他的唇上，让解理甚至不敢开口，直接闭上了眼睛，可是沙发已经无法往下了，“……你先起来，我们谈谈？”
解理想要理智地进行谈话，可现在云千临只想要一个答案来结束今晚的荒谬。
“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什么谈谈？”
“不是，你得让我想想、想——”
“所以就是不喜欢了？”
解理停止了膝盖的动作，解理如获大赦，还没舒口气，身上所有的压迫都没有了，脑子还有点儿慌，刚想起来什么就因为身体的某些反应僵在了原地。
…………
解理呼口气，什么跟什么？
云千临手腕搭在脸上，自己越来越奇怪了，突然说了，不对……其实也跟说了差不太多，真的是……
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即使是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不会开口，像一个木偶一样，微笑着接收着所有人的‘好意’，需要绅士，需要礼貌，需要道谢。
如果有想要的，需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云千临有一瞬间陷入梦魇，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雷电交加的夜晚，他在后院，没有打伞，哭得狼狈……就像现在一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就抛出了一个惊天大雷，是个正常人，都会离自己远远的吧。
听着敲响的门，云千临没有应，等着那个人自讨没趣离开，解理拧开门把手就要进来，云千临连忙坐起来，“不要进来！”
别进来，等他收拾好了一切，捋清了所有的关系，想出一套完美的说辞，他或许就可以毫不在意地接受拒绝或者接受。
门外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云千临呼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儿睡比较好，等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忘的，对了，药……云千临伸手拉开抽屉，放在手中的药却因为门突然被揣开滚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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