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其性本贪
次日，穆映秋发现自己的丫鬟变地奇怪了，先生教的东西不仅学了十遍都没学会，而且……
“小桃子，你站着不累吗？”
白桃站立在一旁，摇头：“奴不累。”
“可你脸都白了。”
“奴天生白皮。”
“……好吧。”
齐慧放下戒尺，捡起旁边的书本翻了翻道：“小姐，我要开始教你下一篇了。”
穆映秋急急举起了手喊道：“可是齐先生，小桃子还未曾学会呢！”
齐慧看了垂下头的白桃一眼，浅浅一笑：“小姐莫忘了，我是被请来给‘小姐’开蒙的，而不是给丫鬟开蒙，若是被大人和夫人发现，我本末倒置误了小姐的学习，怕是先生我也得挨骂。”
“哎？这样的吗？我不要先生挨骂，”穆映秋拍拍身旁白桃的胳膊，一派天真，“小桃子别担心，等我学会了，私底下教你！”
白桃：“……谢谢小姐。”
穆映秋骄傲地拍拍小胸膛：“不用谢！我是善良的小仙子呀！”
小小年纪的白桃学不会表情管理，虽然聪明地没有爆发骂街，表情却不是很好，穆映秋自然也发现了，自家丫鬟是真的很不高兴。
平日里都是别人哄她，她根本没有哄人的经验，便去请教了自己的娘亲，而知县夫人听说是要哄自己玩伴开心，无奈地刮了刮她鼻子，吩咐人去买了些小玩意回来。
风车、拨浪鼓、冰糖葫芦……
全是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也全都是…白桃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当穆映秋抱着这一堆东西说要送给她时，她可谓是惊喜了，再三确认是得了夫人同意的，便高高兴兴地接下，完全忘了昨日才被打了一顿，很快又跟穆映秋玩成了一团。
但白桃的“智商”依旧没被救回来，一如既往地“愚笨”，渐渐的，大家也都习惯了，纷纷以为她之前的聪慧全是得了穆映秋的施法，可现在法力用完了，该笨的还是要笨。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穆映秋越长越大，小时候大家都猜测她长大了会是个美人，却不曾想…她胖地像个白面馒头，反倒是她身旁的丫鬟…若不是满脸麻子铁定是个美人胚子。
入夜，河信乡永原镇郊外的一间废屋内，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往桌子上摆放东西，长香、蜡烛、沙盘等。
“真、真得要做吗？安不安全啊？”
“少废话！这是我从一道士那儿学来的，亲眼看着他们也做了，没事！”
“哦、哦哦，那就好。”
他们将乩笔插在筲箕上，又将木笔放在沙盘上，其中两人各用食指扶在笔上，第三人捧着沾了墨的毛笔和纸站在一旁。三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齐齐念道：“祖上之灵祖上之灵，今有徒孙相求，请祖上之灵附于此身。”
废屋内一片死寂，全无反应。
他们又念了几遍，快要放弃的时候，木笔终于开始颤抖，一人目光一亮，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祖先祖先！俺啥时候能娶上婆娘啊！”
在他们又惊又惧的目光下，木笔在沙盘上慢悠悠地画了个——看不懂的图案。
“这、这啥个意思啊？”
旁边正在照抄的人立即回嘴：“我明日就拿去给那道士看！”
另一个扶笔的人见状，心中逐渐涌上一丝贪婪。如果…如果世上真的有祖先，那么…祖先一定会想要徒孙过好的吧？他咽了咽口水，谨慎和害怕终于彻底被贪婪给吞噬：“祖先，那我…那我想娶穆仙子，您能帮我吗？”
“阿彪！道士说只能问问题！别提要求！”
“我这也是问题啊！”
“你——”
紧闭的窗户在飓风下忽而大开，狂风从外争先恐后地涌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秋老虎的风竟莫名其妙阴冷的吓人。风把细沙吹地开始挪移，等停下时，沙盘里的沙子已恢复平整。
可紧接着，木笔变地沉重，又开始颤抖，这一次不再是看不懂的图案，而是明明确确的——好。
他们瞪大了眼，只觉得食指越来越重，两人几乎同时一滑，交错移开，木笔失去支撑，直直地坠落在沙子上。
一时间，面面相蹙，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周围。可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鬼影飘飘阴风阵阵并没有出现。
“所以，没事？”
“没、没事吧……”
“能能能有什么事！那可是咱们的祖宗！能害咱们吗？”
“也、也是啊……”
“问都问完了，回、回去吧？”
“哎。”
东西都顾不上收拾，三人拔腿就溜，废屋内再度恢复死寂。
次日一早，那人再度出发去了隔壁镇找那群道士，道士还不曾离开，接过纸张时一怔，然后憋笑憋地满脸通红：“师弟，师弟…噗~你看看！你教的！”
一年轻道士靠近，瞧见时也羞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他都跪下来求了，总得失望一次才会放弃吧。”
青年看看他又瞧瞧年轻道士，迟疑地搓了搓手问道：“这、这有什么不对吗？咱们的祖先说了些啥啊？”
“祖先？没甚祖先！”年长的道士忍着笑把纸张递了回去，“贫道先前就说了，扶乩需有灵力者才能成功，你这个根本不是祖师之言语，不过是你们手抖画出来的鬼画符罢了！”
“这不对啊！咱们提——问第二个问题时，祖先可是答了的，咱们都看懂了，就这个看不懂！”
“看懂了？噗~行，看懂了，那你们祖先说了甚？”
“好。”
“好什么？你倒是说啊。”
青年无辜睁着眼：“祖先说…好。”
笑声促然停止，空气也仿佛忽然间彻底消失。道士们面色凝重，对视一眼后，急急询问：“你们提了要求？不对，你们没有灵力不该啊……你确定那是个好字？”
青年被他们吓地一个激灵，却也乖乖点头：“确定啊，就是个好字。”
“遭了，”年长道士猛地站起，差点把旁边的桌子给撞翻，“定是你们提了要求，恰恰身旁有孤魂野鬼，顺势就把因果接了过去！你们当时提了什么要求！”
青年惨白了脸，根本不敢隐瞒地把那晚的事全数告之。
“走！去永原镇！那什么‘木仙子’有难！”
另一边，据说有难的穆仙子正在高高兴兴地啃糕点，那塞满口腔、嘴边沾了碎屑、满脸幸福的模样把旁边的齐慧看地频频叹气。她就没见过比这丫头更能吃的，14岁本该是最美妙的年纪，也是最漂亮的年纪，可这胖丫头……
这丫头以后真的能嫁出去吗？为何她的父母都不担心？
这念头一起，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以这丫头仙子的名头，再胖再丑也肯定不愁嫁吧。
豁然间，她神色一凛，猛地抬起头望向了左方的天空。
“先生？怎么了？”
含糊稚幼的声音响起，她重新回过头，神色莫名地盯着这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丫头，笑容意义不明，带着几分诡异。
“没事，继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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