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鱼腥2
“俞歌啊，今天你也看见了，老杨他们根本就认你。现下董事会你的人有几个？董事长这个位置究竟鹿死谁手，你没把握，也没底气。是，这么长时间你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但毕竟东来是你送进去的，让那群人认你，现在还欠点火候。”
折叠窗帘后隐约透出俞歌的身形，他双腿交叠昂着头看向面前西装考究的中年男人，语气尖锐苛刻：“听你这意思，俞东来还是我害死的？是我让他杀妻弃子，走|私洗|钱的吗？俞东来那样的人渣，都他妈枪|毙两年了，为什么还有这么一群贱|狗效忠？哦……是俞东来当挡箭牌，然后把nh从我手里抢走？”
俞歌言语极其难听，男人忍不住皱紧了眉：“现下你想要董事长的位置，只有我能帮你。等到下次股东大会前，我能让其余董事弃权或把票投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俞歌显然很有兴趣，他的神色缓和不少，看着似乎人畜不害。
“娶我儿子。”
俞歌噗嗤一下，笑了：“你儿子？那个被delta抛弃还怀了孕的gamma？你不会以为我真到了想上位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吧！让一个d级sigma娶一个被感染的gamma，你是在羞辱我还是羞辱你儿子？你清醒点，无论董事长是不是我，nh都是我的私人财产。你们赚钱、赚多少钱，不都得看我脸色？同不同意，有那么重要吗？大不了把你们这群老东西全送进去，还省得在我耳边聒噪。”
说罢夺门而出，正巧撞上门口偷听的贺子白。
俞歌的神色瞬间温软下来。他眼角向下垂，两颗卧蚕兴奋地鼓起来，黑色的瞳仁期待地映出贺子白的影子。
冷战一个月多了，这是贺子白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俞歌没话找话道：“一起吃饭吗？”
“吃过了。”
“哦，忘了，”俞歌的胃很是时候地咕噜两声，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犯胃病，到现在粒米未进，“可是我饿了。”
俞歌眼底两片青黑，贺子白见着了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心疼。像是自家养的宠物，拆家时固然可恨，但生了病还是会心软。贺子白一时间忘了为什么来找俞歌，就说：“你先回去，我给你弄点吃的。”
俞歌倔强地摇头，把下巴磕在贺子白肩头：“你冷了我37天诶，好不容易给个好脸色，我可得好好珍惜。你不是要弄吃的吗，我就在旁边看着。”
贺子白前额三条黑线。找同事小王借来热烧杯焖藕粉，从茶水区的冰箱里随便捡了颗西红柿，用电磁炉炒成番茄酱，又煮了一碗面。俞歌就站在他身边乖乖地看他做饭，浑然没注意周围众多下属都在注意他们俩。
贺子白用筷子搅拌平底锅里的番茄酱，上大学时周末在公寓里他就经常给俞歌做西红柿打卤面。当时他就像现在这样站在自己背后，自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锅里，像只又乖又聪明的萨摩耶。
贺子白把面捞出来，又用凉水过了一遍。然后把西红柿酱倒上去，还洗了根清脆的黄瓜。
俞歌看够了人做饭，拿筷子拌面就吃，一口面一口黄瓜，甭提多香了。
谁知没咬两口的黄瓜就被贺子白夺走了：“你不胃疼吗？这个凉。吃两口得了。”
送上门的八卦哪有不吃的道理？尤其女员工们纷纷扒着头偷看，群里cp都磕飞了。谁能想到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冷面阎王会听话地坐在茶水区吃一碗西红柿打卤面呢？而且俞歌的神情就够让人想入非非的，两个帅成花的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老天爷都直呼赶紧快进到天长地久。
俞歌三下五除二把碗底扫的干干净净，他恳求地说：“哥，我想吃炸酱面。”
“……”贺子白啧了一声，“外面那么些个面馆子你不去，可着我一个人祸祸，哪天我就叫你给累死了。给个梯子就上房揭瓦，我过来又不是给你喂食儿的。有正事找你。”
他神神秘秘地把俞歌拉进总裁办公室，插上从俞星那弄来的u盘。俩人坐在电脑旁仔仔细细地看过俞星搜集的“证据”，贺子白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我有点后悔当初没答应俞星了。”
俞歌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这东西要是被随便个nh的老滑头抓住，都够他喝一壶的。回过头错愕地望着他：“是他想让你扳倒我？”
“你还挺了解你这个大哥，”贺子白说，“看看这文件，又详细又找不出p图痕迹。我要是拿着它先把你送进去，再帮俞星上位，最后狠狠捞一笔。既报了你喂‖屎恶心我的仇，又走上人生巅峰，上哪找这么合适的买卖去？”
俞歌唇角勾起悦色，眼神掠过贺子白挺立漂亮的喉结，说：“那你怎么没答应他？还给我看？”
贺子白轻笑：“他给的价太低了，不值得我去。俞总看完有什么感受啊，这么大的事，不得多塞钱堵我嘴啊？”
俞歌仰头躺在电脑椅中，舒了口气说：“随便吧，我没做过的事，他愿意折腾就去。那样我还能告他个诽谤，最好把官司打起来，那个傻叉没胜算。”
贺子白手肘撑在扶手上，侧眼看他：“你是真没做过？还是……因为这东西在俞星手里，所以你不担心？”
“我真没沾过，我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从来不干违法乱纪的事。”俞歌说，“我保证。”
贺子白松了口气。
俞歌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啤酒拉开易拉罐递给贺子白，自己就拎了瓶苏打水，仰头喝了大半瓶：“要说我还得好好谢谢俞星。”
贺子白握着啤酒底，目光似水地扫过俞歌：“你想干嘛？”
俞歌的心猛烈地跳动，跟个得狂犬病的野犬似的快要蹦出来了：“37天了，你再不来找我我就能出家了。”
贺子白这才想起俞歌进办公室前把门都锁了。他看向禁闭的实木门，露出一丝不虞之色：“真不要脸啊你，理你两句、给点阳光就灿烂？什么湘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俞歌眨巴眨眼，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要是搁别的人，哪敢跟他较劲、闹情绪？顶多使两天小性子，就谢湘那样，最后砸点钱也能把人拐床上去。
但这些不入流的法子，对贺子白全不管用。贺子白确实缺钱，但他不是用钱就能搞定的人。谢湘的事扎了心，一个多月闭门羹也只是个开场戏，他也拿不准贺子白要怎么折磨他。
俞歌骨子里就是个抖‖m，一想到被贺子白整治，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躁动了起来。
俞歌转过椅子背，十分不要脸地贴上贺子白的膝头。结果贺子白如临大敌一般，抬手就不轻不重地往他肩膀搡了一掌。
“你有病吧！”贺子白瞟了他一眼，“把俞星的事告诉你我就够仁至义尽的，谢湘这茬肯定过不去，你他妈离我远点！”
甩开俞歌他就往外走，破大门把紧的要命，他两只手抓住门把奋力上下拨，力气大的让那门把苦不堪言地嘎嘎响。他总感觉背后有条虎视眈眈的恶犬，最后他实在急的要命，抬脚猛地踹向门栓，头也不回地逃出nh。
郑月檀恰好有文件找俞歌签字，刚好撞见贺子白破门而出。他傻愣愣地看着门上那只分明的脚印，震撼得目瞪口呆，这一脚要是挨到人身上，能死人吧。
俞歌远远地看见他，朝门边勾了勾手指。签名的时候最后那一捺都快飞到了天上——被个小助理甩这么大脸子，老板的心情怎么还能这么好？
门被踹坏了俞歌也不生气，他瘫进椅子中扒拉通讯录，最后拨通一个号码。
“……喂，俞总啊。”
俞歌看向墙上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油画，假么假事地说：“二公子别来无恙啊。”
“那还不得谢谢俞总？日进斗金了。”
“咱俩谈不上谢，找你有事。”
“又为了子白？”存妄在那边轻笑了一声，“我这哥们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你？”
俞歌翻了翻眼珠子：“他妈做手术找你借了多少钱？”
存妄避而不谈：“干嘛啊，这次是替他还钱还是替他养弟弟？要我说你就放过他，又省钱又省气力。”
“少废话。”
“五十万。”
“利息多少？”
“哥们兄弟的要嘛利息，他还不还的我都无所谓。怎么着啊，您老人家替他还？”
存妄嘴上说着不用还，但贺子白的性格谁都清楚，他是宁愿自己吃糠喝稀也要得钱还上的人。他这么说，就是不希望贺子白把自己逼太紧。
当俞歌给存妄打电话的时候，存妄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你要替他还去卖个人情，行啊，我还能跟钱过不去么？丑话说前头，这钱要是贺子白还我不要利息，要是你俞歌出，我可要收百分之四的利息。”
“账号。”
“正好明天我有时间，你找地，我要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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