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房子
俞歌头埋在他颈窝，装得好像很为难：“嗯……你弟弟不让我说。”
“贺子墨？”贺子白惊叫一声好像被开水烫了，他支起上半身问，“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俞歌唇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却装得非常正经，活像跟贺子墨签了多少钱的合同：“我答应他了，肯定不告诉你。”
贺子白一个翻身就跨坐在俞歌胯上，一手捏着他脖颈一手指着他鼻尖，逼问道：“说不说。”
俞歌玩上瘾了，眯着眼睛摇头：“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我是很讲究契约精神的。”
贺子白嘬牙花子：“你还跟我拿上降了？都这么说了，不就想开条件吗，赶紧说，过这村没这店。”
俞歌两臂支撑起上半身，他半敛小鹿眼，目光在贺子白唇上久久停留：“今晚跟我回家吧。”
“哦……”贺子白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免谈。”
俞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进被褥里，大有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还不甘心地叨叨：“受累不讨好呀，还差点把命搭进去。早知道我就不帮贺子墨了，跟存皓统一战线多好啊，能赚两千多万呢。”
“嘶——”他越说贺子白就越想知道，抓心挠肝的。贺子墨到底背着他都干嘛了，不好好学习跟这帮子混蛋狗扯羊皮干嘛？又想起他之前匪夷所思的德文对话，贺子白都脑补出一整个青春伤痛文学了。“他是不是背着我跟什么小闺女乱搞了？”
俞歌没听见似的，用带点委屈的哭腔嘤嘤：“我好冤啊，天天给别人做嫁衣。到头来人家只关心自己弟弟学习会不会退步，我在前面跟黑恶势力座斗争是一点都看不见啊，现在还得被压在这，连点合理要求都不满足，天上地下都找不到这么黑心的人！”
“……回回回！”
俞窦娥马上支棱起来：“就那个沈渔，跟你弟弟没一腿也有半腿，存皓怎么他的我都从贺子墨那知道的。还有热搜，他让我买了十多个，你现在去看看，有几个号从早骂到晚上，都是你弟弟。后来我就跟存妄通了气，翻脸了存皓肯定要杀人泄愤，我就想办法拖住他，存妄再去搬救兵。最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行了我都交代完了，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贺子白感觉自己被个高中生玩的团团转，敢情那天的德文是第一层加密，看似无意义的对话实则是第二层密码。小兔崽子跟你亲大哥玩谍战，把人蒙在鼓里还觉得自个儿傻不错！
“回个屁！我得回去清理门户！”贺子白一跃下床堪称医学奇迹，抓起西装外套连鞋都踢飞了一只，气得他恨不得赶紧把这俩沆瀣一气的弟弟的沉塘。
“哎哥！”俞歌赶紧冲过去，伸出两只长臂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他用下巴抵着贺子白漂亮的锁骨，小声说，“你就别回去了呗，给贺子墨一点空间。他都十八了、成年人了，每个决定都有自己的打算。有时候你越逼他做什么他越不想做，沈渔的事他够上火了，你就别回去火上浇油适得其反了。”
贺子白冷哼一声：“你俩什么时候滚到一起的？”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讨个人情而已。”俞歌轻抚贺子白的胸口给他顺气，顺势摸了个够，“你就当是陪陪我，刚才存皓那架势真把我吓到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贺子白颈间，扰得人骨头快散了架。贺子白反手抚弄俞歌柔软的后脑，谁能抗拒一只大猫的撒娇呢？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六年前，他们下了晚课走在黑漆漆的小道上。俞歌就是从背后抱住他，跟只幼鹿似的要他背。刚开始总怕被人发现就拒绝，到后来扛不住俞歌撒娇，就一路背他回宿舍。有一次这小子在自己背上睡着了，流了他一肩膀的口水。
贺子白情不自已地勾了勾唇角。
私人医院手续办的都快，不出一刻钟俞歌就办好了出院。本来贺子白就没多大事，睡这么久也是因为医院的床垫子太软乎，不舍得醒。
俞歌让司机歇班了，亲自给贺子白当专属司机，一路把人搀上了副驾驶，自己才心满意足地上车。
贺子白自己系好安全带：“用得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怀六甲走不动道呢。”
话音未落，就被俞歌扯着衣领一吻封喉。俞歌迫不及待地想要他，亲吻间都带着不可忍耐的喘息。
大劫已去，俩人都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贺子白头靠在车座柔软的靠枕上，揽抱着俞歌，放松而愉悦地享受着。手指还不轻不重地按揉俞歌耳廓跟鬓发。
“我真想……现在就……上了你……”
贺子白嗤的一声：“医院门口呢，有什么事关上门再说。”
今夜通行证已到手，俞歌满意地吻贺子白的眉角，然后一脚油门踩到油箱冲向他的屋顶花园。
俞歌开门时都用拽的，他两手一刻都不想从贺子白的腰上离开。他一手把人抱上宽大的办公桌，两指扯开贺子白的衬衣纽扣，肆无忌惮地向里探索。
贺子白的胸口有一处三寸长的疤痕，那是他小时候练武术被峨眉刺剌的。黑暗中，俞歌望着刀疤，轻轻地吻了上去。
滚烫的柔软，战栗的都是情‖欲的杀机。
贺子白已经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了上来， 他抬起右膝盖抵住侵略者。此刻落地窗外城市炫目的夜色亮起，映亮他脉脉含情的瑞凤眼。
“去洗澡。”贺子白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朋友，“乖啦。”
这个时候去洗澡，好残忍。俞歌眉头拧成了纠结的麻花，他一步都不挪动，黑晶石一般的瞳仁盯着贺子白。
“你总得给我点准备的时间。”贺子白无奈地说，“我没当过在下边的。”
俞歌深吸一口气，万分不舍地被贺子白推进浴室。
当听见门栓插进锁洞的声音，贺子白速度绕到俞歌办公桌旁边。这里放着三台显示器，都实时监测股价。贺子白瞟过那上面红红绿绿的线条，目标锁定一旁单薄的笔记本。
打进了俞歌的家门，他就注意到笔记本显示屏最下面一行邮箱的缩小框。
贺子白侧耳听浴室的水声，点开了那封俞歌还没来得及删除的邮件。
全篇意大利语，但凭借贺子白仅剩的意语基础，他还是理解了邮件的含义。他默默退回刚才的状态，耀目的霓虹灯落进他讳莫如深的瞳仁中。
霓虹再亮，也不能唤醒黑夜。
凌晨，贺子白突然停下来，透着雾气的眼睛朦朦胧胧地望向俞歌：“商量个事。”
“啊？”俞歌没办法清醒，这时候叫停，干得漂亮。
贺子白把人推出去，透过被汗打湿的额前碎发，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想继续住那个地方了。nh有员工福利，但是我不够资格。你能不能……”
“能。”俞歌懒得听他后面的废话，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咬住贺子白的肩膀，喃道，“周末……就让郑秘让你去看房。”
意乱情迷中，贺子白侧身揽着俞歌的颈项，轻轻地吻他的眉角。
郑月檀就是贺子白第一次去nh时碰见的俞歌那位黑脸秘书。他想了好几个晚上都不理解，为什么连一个连本科毕业证都没有的人能骑到自己头上。领最多的工资，干最少的活，最离谱的是连个领带都系不好！
贺子白上任一个星期了，除了端着杯茶水在俞总身边晃来晃去，就是在老板办公室睡得昏天黑地。丁点正事不干，也不学该怎么当一个好助理。多少次自己看不惯他做事，俞歌就挡在他面前，一个老板把助理该做的事都做了。
要不是因为卡上比别人多了三万块奖金，郑月檀早就辞职不干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资本家的午餐没有白吃的。这个周五，郑月檀就被俞歌单独约谈了。
“俞总，您找我？”郑月檀推开实木门，发现贺子白并不在。
俞歌叉掉邮件，说：“贺助先下班了，你坐吧。”
郑月檀坐在俞歌办公室的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感觉屁‖股下边长了颗钉子。
俞歌走到他面前，后腰抵着办公桌，说：“周末没安排吧。”
有，陪女朋友。
俞歌看出郑月檀的迟疑，没等他拒绝就说：“你去带贺助看房。”
“……是咱们的员工公寓吗？”
俞歌扔给他一份单子，上面都是nh合作开发的最好的楼盘，他们这种普通员工连租都租不起：“就这上面的，他看上哪个就给他哪个。”
郑月檀翻看一眼，最小的一套还有一百五十平，而且这个地址：“俞总，这几个小区都离谢先生的住所很近。”
俞歌咖啡杯一顿。他思忖半晌，说：“就这样办吧。”
俞歌的神情似乎有些……期待？郑月檀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而后在周末发生的事，狗血得让他恨不得赶紧辞职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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