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被发现了？
等到所有演出结束，韩幸还在校门口等了多半个小时贺子白，直道天色完全黑下来才看见他们俩并肩走出校门。
许是天太黑了韩幸眼花，他感觉他们俩是牵着手出来的。
“哎呦白哥，拜托你件事，”韩幸冲上去，“最近我有俩舍友跟我犯病，烦的我呦，今晚能不能住你家？”
贺子白没有丝毫迟疑：“行。叫上存老二，咱仨好久没喝了。”
韩幸大喜过望，余光扫到俞歌的眼神，他感觉那眼睛淡漠得吓人，但也没细想那眼神里藏着多少敌意。
贺子白从外面餐馆打包了扣肉丸子，回家简单弄了个水煮菜就上韩幸上桌吃饭了。存妄嘴上说学习学习，喊他来玩比谁都积极。早就兜里揣了两副牌，拉了保镖一司机往北京去。
公寓里头一次来这么多人，仨混世魔王比谁都能折腾。他们在桌上扒饭，贺子白喊了俞歌好几嗓子来吃饭，但俞歌不知道是抽哪门子风，甩了句不饿就回房间了。
贺子白没多想，以为是刚才累着了，那就随他去吧。若无其事地跟存妄争最后一片扣肉了，打得太激烈还把俞歌的碗摔碎了。
这声响倒把俞歌炸出来了，他看着一地碎片，拳头攥得极紧，胸口起起伏伏，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这是我的碗，碎了。”
“不就是个碗嘛，我再买俩。”贺子白连个头都不抬专注吃饭，自打完了事俞歌就跟来大姨妈一样，这个敏感暴躁。怎么的，刚才叫的不是挺欢的吗？
“我的，碎了，你打碎的。”俞歌眼睛都立起来了，满怀敌意地盯着存妄。他无法容忍别人碰他的东西，进他的房门，坐他的座位，承受只属于他的温柔。
存妄被俞歌的眼神吓得四喜丸子都掉地上了：“怎，怎么？”
韩幸赶紧又往他嘴里塞了半个自己咬过的丸子堵嘴。
贺子白火起，示威似的怼了怼筷子，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饭吃完，对他们俩说：“一会把碗洗了。厕所里有一次性用品，用什么自己拿。”然后拽着俞歌手腕就把人拖进卧室。
韩幸不敢多说话，存妄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只好把所有剩菜剩饭吃干净后，老老实实洗碗。
贺子白把人扔床上，啪地一声把门反锁：“来劲？”
俞歌支起上半身，小鹿眼里全是不满：“你为什么让他们进我家？”
贺子白暗骂一声，然后有些憋不住道：“那他妈是韩幸跟存妄，都我最好的兄弟，过来玩一晚上怎么了？”
“我不想看见他们。”俞歌偏过头，他是领地意识极强的sigma，连吃饭的碗筷都会单独拿一份的人，韩幸存妄的行为在他来看就是入侵。
贺子白双手叉腰，不耐烦地咬了咬下嘴唇。delta本性里的暴戾在这一刻爆发，他现在真想把俞歌摁在墙角里踹一顿，忍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那你说怎么办，人都进来了，我轰他们出去像人吗？你一天到晚喜怒无常的，知不知道我也会累。我不在马上就想死，怎么地，要是真离了我你还活不活？”
“是。”俞歌威胁地盯着他，“你若是敢撇下我，我一定会做出比死更让你后悔的事。”
那个神情贺子白就知道他没开玩笑，他不爽地骂：“操了，真他妈变态……”
俞歌脸上透出一股狠厉：“所以你不要想抛下我，不辞而别的苦，我受一次就够了。”
“我欠你的。”
“对。”俞歌伸臂环住贺子白的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肚子，这种小动物似的亲昵方式代表一种诉求，他说，“今晚你要跟我睡。”
“免谈。”
俞歌下巴抵着贺子白胃部，眼睛变得极为纯粹，他伸手在贺子白的西裤的中间部位轻轻环了一圈：“哥，让我留下吧，求你了……”
贺子白不得不承认俞歌确实很会。用那种小狗一样的眼神示弱，又用极度引诱的手法撩拨，让他怎么好意思说不？
“下不为例。”
俞歌得逞地勾了勾唇角，就这么贴着贺子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想了想，其实碗碎了也没多大事，只要能抱着哥，一切都好商量。
要是长在哥怀里多好，就这么一直到老，贺子白只是他的哥哥，跟旁的名字都没有关系。可是哥真的能一直陪他吗，他们会一起上研究生一起工作一起过一辈子吗，哥的怀抱能只属于自己一个吗？
怎么才能让哥成为我的私有珍宝？
——锁住他，我做那把锁。
俞歌拥紧了贺子白，他哥把人揽进怀里放在床上。俞歌抓着他衣襟，非得要嗅着他的脖颈才肯入睡。
贺子白只好一手垫在俞歌脖颈下，一手有节奏地轻拍他的后背。小朋友的长睫毛一颤一颤，他突然觉得俞歌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他伸出手比俞歌的脸，少年脸小的一只手包的过来。贺子白用粗糙的指腹揉了揉他柔软的唇，无限温柔地落了吻。
深夜，贺子白终于哄睡了俞歌，才蹑手蹑脚地跑出卧室，韩幸跟存妄还在一起玩斗地主。贺子白如释重负地在存妄身边躺下，然后用火柴点燃一支烟。
存妄上次见这点烟的法子还是他那过世三年的奶奶，新鲜得他咧着大嘴笑话道：“你玩文艺复兴……”
贺子白赶紧捂住他的嘴：“嘘！你要是把俞歌祸祸醒我弄死你。”
韩幸指着自己的脑子提醒存妄：“那小子这有问题，你注意点言辞。”
“他睡眠不好，我都不敢用打火机。”贺子白深深吸了一口，俞歌有时候让他有好像在带孩子的错觉，“上号弟弟们。”
“来了哥。”韩幸就等贺子白存妄带他上分，仨人摩拳擦掌冲进峡谷嘎嘎乱杀。
在打了不知道多少盘后，二货少年存妄才幽幽的问：“你跟那条鱼……”
贺子白瞬间紧张，抬眼看着他。食指肚摩挲着手机侧面的按键，已经想好了怎么杀人灭口。
存妄一副警官审问重案犯的神色：“不会背着我拜把子了吧？”
贺子白：“…………”
门外的俞歌：“………………”
“你他妈少喷屁，我拿他当弟弟看。”贺子白叼着烟，一个月下无限连拿下五杀，“他就是我弟弟，我爸养了他十年。你那畜生大哥知道吧，前几天还把他绑走了。”
“靠！原来就是他啊！我哥也是二，总去祸祸你们家人。不过要说咱那十大慈善家，贺叔必须前三甲。”存妄借贺子白的烟点火，“你说贺叔陈姨这么好，会不会以后就不会干扰你搞对象？”
“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贺子白做出做作的表情，“我妈不知道，我爸肯定上赶着给要甩我的人塞钱。毕竟在他看来我是大傻子，谁家小闺女看上我那是三生不幸。”
“贺叔现在肯定不这么觉得，”说话间韩幸上赶着给对面送了仨人头，贺子白反手就是举报，“上边压着绝世好学生俞歌，你跟墨儿只能是二傻子跟三傻子。”
“滚你妈的。”贺子白眉头皱了皱，韩幸说的不错，在外人看来俞歌都是贺家人。那自己跟他乱搞不就是……
趁阵亡的时刻，贺子白反问存妄：“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存妄没反应过来：“啊？就那天送他去医院，我就在想怎么就这么巧，非等你不在的时候吃药？这操作太熟悉了，我爸养的情|妇就有好几个干过这事。她觉得自己失宠了，就花样作死博关注。本来幸儿跟我说别胡说八道，刚才刷碗的时候我就反思了一下，结果越想越觉得他看你眼神不对劲。”
贺子白又开始紧张：“嘛？”
“就，就会拉丝儿，哎哎你快点冲啊，我扛不住！”存妄说话不走脑子，“你说像兄弟吧，果郡王看皇上不是那眼神；像哥们吧，桃园三结义也不这样。那小子怪得很。也对，不怪谁得那病？”
贺子白突然发现存妄也不是纯二百五。
连存妄都看出了不对劲，那别人呢？存皓那句“你不会喜欢他吧”，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贺长风临走问他要不要搬回来住，难道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操|我知道了！他看你像，潘金莲看西门庆！我操……他不会是同性恋吧！”存妄被踩了狗尾巴似地叫一声，贺子白一巴掌就给捂住了。
“祖宗，别胡说行吗？”贺子白哄道，“他s我d，还俩男的，喜欢犯法行吗。你要是胡咧咧，我俩有一个进隔离所我都不会放过你。”
存妄被他堵嘴乖乖地点头。有些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你上完厕所洗手吗？”
“不洗，我还回首掏。”贺子白送了他一个中指，捡起手机把对面水晶偷了。他心不在焉，有种不祥的预感。
门外听了全程的俞歌头开始剧痛。他丧尸似的蹭回卧室，猛地抽开抽屉找止痛药。他抠出一片散利痛嚼碎了就往下咽，然后倒在枕头里疯狂呼吸贺子白的味道。
他有神经性头痛，有重度抑郁，有严重自杀倾向，他在地狱挣扎十年才找到贺子白，现在有什么破烂现实要把他们分开。
怎么可能？
他不允许贺子白离开他，也不允许有人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如果有，那只好同归于尽了。
走廊另一头贺子白听见动静，赶紧冲过来抱起俞歌，将他裹进怀里手指伸进他发间轻轻按揉：“小鱼，不痛了。我在……”
“哥。”俞歌泪眼婆娑，已经不清醒了，“别扔下我。”
贺子白轻吻他发间，呢喃细语间夹了一句：“好。”
他扯下颈上的素戒，亲手给俞歌戴上。贺子白握着俞歌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戴上它，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我向前走，落不下你。”
黑暗中，纯净的银映出段段夜色。俞歌摸着左手无名指的冰凉，倒在他怀里溃不成军，冰凉的唇贴近贺子白，伸臂拥紧了他，像是濒临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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