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人
方浩然苏醒这一晚，方家的会议大厅里口舌群战，吵得不可开交。
大堂里装饰朴素单调，除了墙上的几幅字画和沿着墙边摆放的桌椅外，就属猩红的地板最为显眼。
大堂里，方铁岩上座，十位方家的理事沿着大堂两边的桌椅而坐，个个雍容华贵，一身锦罗绸缎，有的轻抚手上精美的戒指，有的挑逗起自己的小宠物来，满脸无所谓的神态。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方铁岩看着下面个个面如僵尸的理事们，手不停的拍打着桌子无奈道。
“你是这一族之长，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们这一群老骨头还能翻腾成什么样？”坐在角落里额一位老者说道，瘦骨嶙峋，面容蜡黄，一身金闪闪的金色长袍在湖昏暗的大堂里发出幽幽的金光。
“大哥说的有道理，铁岩，虽然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但是我们毕竟老了，魔族的事情我们真的不想去掺和了，你们年轻的这一辈不是英才代出，后浪推前浪吗？你的儿子不就是明显的例子吗？”一个身形富态的年长男子一边都着身上紫色的鸟一边说道。
方铁岩真的拿这帮老鬼没有办法，可是现在素阳城其余两大势力没有想与方家联手的意思调查的意思，只能方家自己出头，看着堂下无所事事的长辈们，方铁岩头痛欲裂，他也不想出头，可是方家的命运亦在此。
“你们这些人就是安稳久了，不知道事态的严重，你们可知魔族一出，人界必将生灵涂炭，第一个被波及的就是我们方家。”方铁岩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各位哥哥们，我们的侄子现在已经学会向我们拍桌子了，是不是这个家族太安稳了，方铁岩你不要忘记你父亲最后是落得怎样的下场。”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说道，随即端起桌子上的白玉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各位长辈，我们都是方家的血脉，定要为方家的未来着想，我不想方家在我这一代的手上被葬送。所以还请各位长辈为方家的未来着想，可以同心协力。”方铁岩冰冷的正色道。
堂下的理事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晚辈会这样的跟他们说话。而后那个金袍老者说道：“这是你大族长的事情，我们已经老了。”
“那要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方铁岩很是气愤可是又那这帮人没有办法，愤恨的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愤然离去。刚走门口，后面的一个声音响起。
“大族长的翅膀长硬了啊！”
清晨的阳光非常的柔和，方家的家丁也开始早早的起床做起了家务，方家开始喧闹起来。秦柳儿和方浩然聊了一夜，虽然秦柳儿眼睛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方浩然也劝她去多睡一会，可是秦柳儿睡不着，一直陪着方浩然直到天亮。
秦柳儿迫不及待的来到方铁岩的房间前，看见方铁岩的房门早已打开，昨夜因为会议的事情，一整夜没有睡着，一早就在门口皱着眉头练剑。
“方叔叔方叔叔。”秦柳儿远远地看见方铁岩便兴奋的喊道，连早安都忘就说了。
“柳儿起的好早啊。昨夜又没有睡好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方铁岩停止练剑笑吟吟的说道。
“方叔叔，浩然哥哥他醒了。”秦柳儿没有心情管自己的容貌，想第一时间将这份喜悦告诉方铁岩。
“什么？你说什么？”方铁岩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里一直在说这一大早开这种玩笑可不太好。
“浩然哥哥他已经醒了。”秦柳儿兴奋的再次叙述道。
“真的？你是说真的？”方铁岩先是表情凝固，然后慢慢的咧开嘴巴，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真的，浩然哥哥已经醒了，在等您过去呢？”秦柳儿道。
一阵哈欠声从方铁岩的房间里传出来，方夫人捂着嘴巴，睡意未散的说道：“一大清早的，什么事情这么吵啊？”
“方夫人早！”秦柳儿见到方夫人明显有些胆怯的问好。
“是柳儿啊，这些日子照顾我家浩然真的辛苦你了，等浩然痊愈之后进让他去你家里提请，我和你爹早就想促成这门亲事了。”方夫人一下来了精神，三步做两步走下台阶笑着说道，身上的肥肉随着步伐有节奏的晃动这。
听了这话，秦柳儿瞬间脸红的底下了头，再次揪着她紫色的衣角。
“你就别在这难为人家柳儿了，浩然已经醒了，我们快去看看吧。”方铁岩迫不及待的说道。
“什么真的假的？”方夫人已经，脸上的神情难以形容。
“柳儿还能骗我们不成，快走吧。”方铁岩率先往方浩然的房间走去。
“我儿子醒了，我儿子终于醒了。”方夫人大笑一声，赶紧跟了方铁岩，秦柳儿也跟上去。
方铁岩推开方浩然房间的房门，径直走向床边，看着已经苏醒的方浩然一下子说不出来话。
“爹，你来了。”方浩然看着有些苍老的方铁岩，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儿子，你你终于醒了，我和你娘都担心死了。”方铁岩坐在方浩然的床边握着方浩然的说道。
“对不起爹，娘，您来了。”方浩然见方夫人走进房里，便轻声的说道。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呢，我们方家的希望还放在你身上呢。”方夫人将秦柳儿挤到一边，站在方浩然的床前深情并茂的说道。
方浩然心里先是一怔，他自然知道方夫人说的方家的希望是什么，可是他就在担心这个，因为昨夜他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他能感受到身边流淌的源气，可是就是无法将其聚集起来吸收进自己的身体，他想要调动自己身体里的源气可是发现这些源气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这种感觉之前爆内核经脉全断的时候有过一次，这也就是方浩然身体不能动的原因，他的身体苏醒过来，可是经脉依旧全断没有恢复，同时他依旧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内核，如果自己真的成了废人，方家的希望还会是他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方铁岩看着方浩然道。
“感觉好多了，身上也不疼了，柳儿说我身上所有裂开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方浩然微笑的点点头。
“既然伤好了就跟我去吃早饭吧，这些天你都吃些稀饭草药什么的，这样总是不行的。”方夫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显然是肚子已经饿了。
方铁岩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夫人，白了一眼道：“就知道吃。”方夫人也白了方铁岩一眼，然后崛起嘴将头扭向一边。
“浩然，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了？可以下床吗？”方铁岩转头问道。
“爹，我已经没事了，可是我的身体还没与恢复，现在估计还不能下床。”方浩然冲着方铁岩苦笑着摇摇头。
“应该是你经脉还没有修复，马大夫说你最起码要两个月才能苏醒，没想到一个月不到你就醒了，看来这天幕丹真的是灵丹妙药啊。”方铁岩思索着，随即扬起笑脸道。
方浩然疑惑道：“什么天幕丹？”
“是一个大夫给你炼制的三品金丹。”
“三品金丹。”方浩然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在这里丹药简直比金银首饰还要值钱，十几年前，邻城因为抢夺一颗三品金丹，整个城池都被遭到屠杀，只要你扬言说你有一颗三品金丹，立马会有千军万马带着金银珠宝，功法秘籍来向你交换，同样也会找来杀生之祸。这足以看出一枚三品金丹的诱惑力是有多大。
当年发生金丹屠城事件的时候，方浩然才几岁，现在想想三品金丹的诱惑力就有这么大，要是四品，五品的丹药一处，整个世界还不要弥漫着腥风血雨之中啊。
“浩然，你就先不要管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养伤。我们等会再来看你。”方夫人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便伸头对方浩然说了句话，然后拽着方铁岩就出去。
刚走出门外，方铁岩无奈的问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是不是肚子饿了，那你自己去吃饭吧。”
“不是的老爷。”方夫人辩解道：“既然浩然已经醒了，但是我们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变成废人，我觉得应该先把那个马大夫找过来，如果没有变成废人，皆大欢喜，让他在弄点这个丹那个丹，让浩然早日痊愈，如果真的变成废人了，我们也好做打算，看看究竟该怎么办，你说是不是老爷？”
方铁岩听完方夫人的叙说，思索了一阵后，默许的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找马大夫。”
“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马大夫阔步走进大院。
“马大夫今日怎么光临寒舍，方某正准备去迎接马大夫呢。”自从知道马大夫的身份和身后，方铁岩也知道见风使舵，立马改变声色，欠身道。
“方老爷严重了，我只不过是正巧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令公子的病情如何。”马先生也微微欠身说道。
“多谢马大夫惦记，多亏马大夫赐灵丹妙药，今日小儿已然苏醒了。”方铁岩笑吟吟的说。
“什么？已经醒了？”马大夫惊讶的道。
“是的，怎么了马大夫？”看见马大夫的脸色转变飞快，方铁岩疑惑道。
“不好了不好了，我先看看再说。”马大夫皱着眉头叹息，头也不回走进方浩然房间。
马大夫走进房间，见方浩然正在和秦柳儿聊天，秦柳儿见有外人进来，便红着脸站起来站到一边。
“请问你是？”方浩然看着陌生的马大夫问。马大夫也不回答他，一个箭步走到方浩然床前，然后捏住方浩然的脉搏，微闭双眼诊脉。
“爹娘，他就是？”方浩然见到方铁岩和方夫人进来便问道。
“他就是马大夫。”方铁岩轻声的说，生怕打扰了专心的马大夫。
片刻之后马大夫睁开眼睛，方铁岩便冲上来问怎么回事，马大夫招呼说道：“我们出去说罢。”
方铁岩和方夫人很听马大夫的话，转身走出门外，马大夫回头看了方浩然轻声地说：“这就是你的命。”声音像蚊子嗯一样，要不是方浩然能够看懂他的唇语，还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马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方铁岩问道。
“他苏醒的太早了，比我估计的快了一个月，这就是说明那枚天幕丹无法治疗他体内的情况，药效全部被神经吸收了，所以才苏醒如此之快。”马大夫无奈道。
“那怎么办？”方铁岩焦急的问。
“方老爷，这种病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九转还魂丹也无能为力。”马大夫摇头说。
“那浩然怎么办？”
“令公子今后只有两条路，一是能治愈他的身体，但是他从此之后变成了废人。二是变成废人，永远躺在床上。”马大夫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儿以后就是废人了？”方铁岩有些接受不了，张大嘴巴，目光呆滞的问。
“没错方浩然以后就是个废物了。”一直不说话的方夫人接话道，脸上再次露出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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