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保持中立。他还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他们恐惧地,他有权,更重要的是,他有意志力。只有一个人本来可以警告这些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先知”。

        他们都默不作声。然后“先知”说道:“你可以走了,我知道你得赶回去。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事情的进展,保持联系。”

        “先知”的出卖刺痛了克里斯蒂,他说:“你应该早告诉我。”

        先知摇摇头,“那你不会来。我也无法使我的朋友们相信你不会签,我得给他们一个机会。”他停了一会儿,对克里斯蒂说:“我送你出去,驰把轮椅摇出了屋子,克里斯蒂跟在后面。

        克里斯蒂走出房间之前,转身对苏格拉底俱乐部的人说:“先生们,我恳求你们,不要让国会那样做。”面对他这样严厉的威胁,没人再吱声。

        站在通往门庭的楼梯斜坡上面,“先知”刹住了他的轮椅,周围只有他和科利,他抬起头,显得十分衰老,灰褐色的皮肤皱皱巴巴,他对克里斯蒂说:“你是我的教子,我的财产继承人,所有这一切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爱。不过听点我的告诫,我爱我的国家,我察觉你的弗兰西斯肯尼迪是个极大的危险。”

        克里斯蒂科利头一次对这个他一向衷爱的老人感到怨恨,“你和你们的苏格拉底俱乐部把弗兰西斯通到了绝境,”他说,“你们这些人才是个危险。”

        “先知”审视着他,“但他看起来并不十分上心,克里斯蒂,我求你不要草率行事,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救药,我知道你有很大的权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有你的聪明才智,我知道。但不要开历史的玩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克里斯蒂说,他现在急着要走,在回白宫之前他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先知”叹息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仍然爱你,你是我在世上唯一活着的亲人,只要我有口力气,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对你不利,打电话和我保持联系。”

        即使在火头上,克里斯蒂还是能感到他对“先知”的感情,他挥挥手说:“算了,这只是政见的不同,我们处这么长时间了,别担心,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先知”对他困难地笑笑,“还有,等这一切过去之后,如果我俩还活着的话,别忘记我的生日晚会。”

        克里斯蒂看到“先知”老泪纵横,他吃了一惊,走上前去吻了一下那张干枯、冰冷的脸。

        克里斯蒂科利的最后一站是到关押格里斯和蒂勃特的地方秘密审讯他们,他回到白宫时已经挺晚了。

        他直奔阿德布拉德格雷的办公室,但秘书告诉他格雷现在正在和金茨众议员和兰姆勃蒂诺参议员在一起开会。秘书看起来象受了惊吓,她听到小道消息说国会准备驱逐肯尼迪总统。

        克里斯蒂说:“给他挂电话,告诉他事关重大。你到卫生间呆一会儿,我用一下你的桌子和电话。”

        格雷接到电话,以为是他的秘书,“有什么要紧事”他说。

        克里斯蒂说:“奥托,我是克里斯。听着,刚才苏格拉底俱乐部的几个人劝我签署那份罢免书,还有人拿戴西和那个舞女的事威胁戴西,让他也签,我知道韦克斯已去了沙哈本,所以他不会签那份申诉书。你会签吗片阿德布拉德格雷油腔滑调,“真好玩,刚刚有两位先生在我的办公室让我签,我已经告诉他们我不会,我告诉他们总统助理班子里没人会签。我觉得没必要问你。”他的声音里露出讽刺的腔调。

        克里斯蒂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你不会签,奥托,但我还是得问一下。听着,警觉一点,告诉那帮家伙,作为司法部长,我要调查对戴西的威胁和敲诈;还有,我手中有一些国会议员的资料,看起来不怎样,特别是他们与苏格拉底俱乐部的金钱关系,我会公开的。

        你给我少来点儿你的牛津腔儿。”

        格雷平静地说:“多谢忠告,老伙计,你照管好你的事情,我管好我的,也用不着问别人,到处乱咬,自己玩吧。”

        阿德布拉德格雷和克里斯蒂科利之间总是有种敌对情绪。

        私下他们打心眼里都喜欢、尊敬对方,格雷富有社会勇气,靠自己取得了一切;科利出生在富裕家庭但抛弃了富翁生活,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世人仰慕的人,他们自己都献给了弗兰西斯肯尼迪,都是有才能的律师,而且都体格健壮。

        然而他们同时又特别谨慎对方。格雷抱有以法律推进社会进程的根本信念,这正是他作为总统与国会之间联络人的价值。他一向对科利聚积的牢固权力有种不信任感,在象美国这样的国家里,无论谁同时兼任联邦调查局局长,秘密勤务局局长以及司法部长,怎么说也是太过份了。不错,弗兰西斯肯尼迪解释过这样权力集中的原因为了有效地保护总统免遭暗杀,但格雷仍然心存芥蒂。

        科利则总是对格雷在法律上吹毛求疵的态度反感,与格里打交道的是政客和政治问题,他可以胜任一个谨小慎微的政治家的角色。但克里斯蒂科利觉得他的职责是消除日常生活中凶杀、暴力等肮脏东西,尤其是在弗兰西斯肯尼迪当总统后,美国社会中的残渣余孽一下子沉浮出来,只有科利知道总统受到的成百上千的谋杀威胁,也只有科利才能收拾这些害人虫。不过他在履行自己职责的同时总是注意遵循每一条法律细节,至少科利自己是这么想的。

        在目前这件事上就看出了他们的分歧点,科利想用的是大棒政策,格雷使的则是胡萝卜。

        “好吧,”克里斯蒂说,“我去做我要做的事情。”“这样好。”格雷说,“对啦,现在咱俩一起去见总统,他叫我在这把事情办完之后咱们一起到内阁会议室。”

        格雷在与科利通话时敌意大大乎乎地不加掩饰,他放下电话扭头向金教众议员和兰姆勒蒂诺参议员笑笑,摇摇头说:“很抱歉让你们听到这些话。科利不喜欢弹劾的做法,但他把这事当成了他个人的事,实际上这有关整个国家的利益。”

        兰姆勃蒂诺说:“我说过不要去接近科利。不过,我们对你很抱希望,奥托。当年总统提名你做国会联络人,我以为是件莽撞的事情,国会里我们一些来自南方的同事脑子还没有彻底改造过来,我怕你和他们合不来。但我必须说,过去三年你确实胜了他们。

        如果总统能听进去你的话,他的那么多计划就不会被国会驳回。”

        格雷依然无动于衷,他还是用平滑的腔调说:“二位来找我,我很高兴。不过我认为,国会所依据的弹劾程序非常不妥,副总统没有签名,当然,你们有内阁的签名,但没有一个总统助理。所以国会只好把自己指定为提请弹劾的机构,这可是滑向地狱的一步,那意思就是说国会凌驾于民选总统之上。”

        格雷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方步。通常他在谈判磋商的时候并不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他这样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他的体质异常健壮,那样做会造成居高临下的蛮横形象。他身高六英尺四,一副奥运会运动员的体魄,平时衣冠楚楚,说话带一丝英国绅士风味,他看起来完全就象电视广告中派头十足的大人物,只是他的皮肤是咖啡色,而不是白色。但这一次他决定拿出点厉害颜色来给他们瞧瞧。

        “你们是我在国会中敬重的两个人,”他说,“我们总是彼此能够理解对方。说到我对肯尼迪总统的建议,你们知道,我建议过他在推行社会计划之前先要在国会打一个好基础。我们三人都明白,重要的是,愚蠢地滥用权力的行为比任何其他事情都更能造成悲剧的开端。这是政治上最容易犯的错误之一,而国会正是因为试图弹劾总统而铸下了大错。

        如果你们企图得逞,你们在我们政府的权力构架中开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先例,试想将来哪位总统大权在握的话,他会进行致命的反击。他的首要目标就是阉割国会。

        你们现在得到的只是目光短浅的收获。你们阻挡毁掉但克和勃特奥迪克投下的五百亿美元,这个国家的老百姓会鄙夷你们,老百姓会毫不犹豫地支持肯尼迪的行动,也许是出于错误的动机我们知道选民往往受到鲜明情感的影响,而我们当权者需要对情感加以控制和约束,肯尼迪要是命令立即向沙哈本扔原子弹,老百姓会举手叫好。愚蠢,是不是但这就是民众的反应,你们知道这一点。所以啊,国会还是聪明一点,站在一旁看看,如果肯尼迪的行动能把人质带回,把劫机犯关进我们的监狱,则皆大欢喜;如果他的战略失败了,劫机分子杀掉人质,那时候再罢免肯尼迪,你们会成为英雄。”

        格雷发挥得淋漓尽致,但他知道这毫无希望,以往的经历告诉他,如果他们想做什么事情,即使是最聪明的人也会径直往下做的,任何劝说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当然金获议员没让他失望,“你在反对国会的意志,奥托。”

        兰姆勒蒂诺参议员说:“确实,奥托,你是在为失败的一方卖力气。我知道你对总统忠心耿耿,我知道等这事过去之后,总统会给你一个内阁中的肥差,我告诉你,参议院会通过对你的任命。这现在仍然是可能的,但不是在肯尼迪名下。”

        格雷点点头表示致谢,“我对此表示感激,参议员,但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认为总统的行动是正义的,行动是有效的,我想人质会被释放,罪犯会被监禁。”

        金茨短促、粗鲁地说。“这无关宏旨。我们不能让他摧毁但克。”

        兰姆勃蒂诺柔声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会伤害我们与世界上每一个国家的关系。你明白这个,奥托。”

        格雷说:“我想对你们说明这一点,除非国会取消明天的特别例会。除非撤回弹刻的动议,否则总统会上电视直接向美国人民请求。请把这一点转告你们的诸位同事,”他似乎不愿意说。“以及苏格拉底俱乐部。”

        在朱利斯。他撤被谋杀之前的古罗马时代,肝胆相照,直言相谏是种好的政治风尚,但眼下格雷和两位议员却为此而分道扬镇。

        格雷出来之后找到科利一起去会晤总统。

        但他最后说的话却使金茨众议员感到害怕。金茨在国会这些年来,他的财富也在不断增长,他老婆在他那个州的有钱电视台持有大量股票,他的儿子开办一个南方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他从不为物质生活所虞。但他喜欢国会议员的生涯,这给他带来不能用金钱买到的快乐。做一个功成名就的政治家最令人陶醉的地方就是,你即使上了岁数也能象年轻人一样快乐,即使你年迈衰老。

        步履瞩珊、老眼昏花,每个人仍然尊敬你、服众你,跟在你屁股后面。你手里有国会的各种委员会、小组委员会,你可以随心所欲。

        恣意妄为,你仍然握有世界上超级强国之舵,尽管你年迈衰微,但生气蓬勃的年轻人也会在你面前发颤。有时候,金茨知道自己的酒色之欲会逐渐减弱消失,但只有脑子里还有一个活着的细胞,他就能欣赏权力,而如果每个人都对你敬若神明,你如何还能真正感到死亡的临近呢

        所以金茨感到担心,如果有什么灾难性的变化,他在国会里的位子是否会失去呢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他的生命完全系在了弹劾肯尼迪的成败之上。

        他对兰姆勃蒂诺参议员说:“我们不能让总统明天上电视。”

        第十三章

        一个月时间里,戴维詹特尼的活儿仅仅是审阅他认为毫无价值的剧本,他写小半页总结,本来再写两行他的意见就完了,但他常常把余下的半页纸都写得满满的。

        月末,办公室主任把戴维叫到他的桌子跟前说:“戴维,我们没必要知道你有多聪明,只要有两行意见就够了。另外,别对那些作者冷嘲热讽。他们并未惹你,他们只是写剧本的。”

        “但他们太糟糕了。”詹特尼说。

        主任说:“当然,是这样。你以为我们让你看好一些的吗我们有更多有经验的人手。

        还有,这些你们称为糟糕的货色,每一个都是我们的代理人送来的,代理人指望靠它们挣钱,所以它们已经经过了严格挑选。因为有关法律程序,我们不直接吸收剧本,我们和出版商不一样。这样不管这些剧本多么糟糕,只要代理人送来,我们就得看,如果我们不看代理人送来的次一点的剧本,他们就不给我们送好的。”

        戴维说:“我们可以写出更好的剧本。”

        主任笑了,“我们也能。”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什么时候你写出一个来,让我看看。”

        一个月之后戴维就写出了一个。主任在他的办公室读了读,他非常和善。他轻声说:

        “城维,这不行。不是说你不会写作,而是你不懂电影是怎么回事,这在你写的概况、批评意见和你的剧本里都能看出来。听好,我想帮你点忙,真的。从下个礼拜起,你读一些已经出版、考虑可以改编成电影的小说。”

        戴维礼貌地致了谢,但心里又升起似曾相识的怒火,还是那一套有权、自以为聪明的长者的腔调。

        没过几天,迪安。豪根的秘书打来电话,问他是否有空和豪根先生吃顿晚饭,他感到意外,愣了一会才说有,秘书告诉他,那就告诉他,那就定在晚八点在圣莫尼卡市的迈克儿饭庄,接着她又告诉他路向,但他说他住在圣莫尼卜,知道那地方,其实他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

        不过他听说过迈克儿饭庄,看报纸杂志,在办公室里聊天,他了解到迈克儿饭庄是住在马里布地区影视、音乐界人士特别中意的一个去处。他挂上电话后,问主任说他是否知道迈克儿饭庄的确切地址,随意地提起他今晚要在那儿吃顿饭餐,他看出主任有了个印象,醒悟到应该等他吃完这顿饭之后再把剧本交上去,那时候读起来就不一样了。

        晚上戴维走进迈克儿饭庄,吃惊地发现,原来只有前边的门庭部分有顶子,其余部分都是在一个布满鲜花的庭院里,院子里有一个个白色的大伞盖用来遮雨,漂亮极了,整个地方彩灯如织,鲜花飘香,四月里温馨的空气拂动,令人陶醉,甚至头顶还有一轮金黄色的月亮。这与犹他是多么不同,就在这一刻,戴维詹特尼决定他再也不回家乡了。

        他告诉了负责接待的侍者他的名字,意外的是他被直接领到了一张桌子跟前。他原计划早于豪根先来,他知道他的角色,而且准备扮演好它,他将是绝对的毕恭毕敬,在饭庄门口等着豪根的到来,陪衬出他的权威。他仍然有点疑惑,是这个人确实是个好人呢,还是这匹好莱坞的种马念念不忘旧情,因而垂青以前情人的儿子,以此看来,当然一定是,为了弥补过失

        但他走近桌时看见了豪根,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戴维首先意识到的是,豪根故意给了他一个晚一点的时间,这样不至于让他等候,这种小节上的友善态度使他几乎落泪,除了有点偏执狂地总以为他人的行为有说不清的邪恶动机外,戴维有时也能感恩不尽地察觉到别人的好意。

        豪根从座位里站起来给了他一个家乡式的热情拥抱,然后把他介绍给了那一男一女。

        戴维立刻认出了那个男的。他名叫吉布森。格伦治,是好莱坞最有名的演员之一;那个女的名叫罗斯玛丽。

        布兰尔,奇怪这名字他没听说过,但她漂亮得只能是一个女明星,她留一头长发,五官匀称,看得出做了精心的化妆,身穿一件优雅的晚礼服,上面被一件小夹克衫。

        他们正在饮酒,酒瓶放在一个银白色的小桶里。豪根给戴维倒了一杯。

        美味佳肴,芬香的空气、安谧的花园,无忧无虑的生活,戴维感受到了这一切,每一张桌子旁的绅士淑女都洋溢着自信,他们都是把握住了生活的人,总有一天他会象他们一样的。

        他自然从始至终听着,很少讲话,一边观察着他这大桌子旁的人。迪安。豪根,戴维心里断决道,看来他表面流露出的友善是真实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是个好人,他想。戴维意识到,虽然表面上是一个社交场合,但罗斯玛丽和豪根正借机说服吉布森。

        格伦治给他们拍一部片子。

        看起来好象罗斯玛丽布兰尔也是个制片人实际上也是,她是好莱坞最有影响的女制片人之一。

        戴维听听,看看,他不加入谈话,只有当他一动不动的时候,他的脸才看起来象他的照片上一样漂亮。桌子旁的其他人都捕捉到了这一点,但他引不起他们的兴趣,戴维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现在这正合他意,不起眼地,他可以在一旁窥视这个他希望要征服的世界。豪根安排了这次晚餐,给他的朋友罗斯玛丽一个机会,说服吉布森。格伦治跟她搞一部电影,但为什么豪根和罗斯玛丽关系暧昧,除非有过一个性关系的阶段,要不然不会到这个程度,这从当罗斯丽玛过分兴奋地央求吉布森。格伦治时,豪根安抚罗斯玛丽的情形中可以看出来。有一次她对吉布森说:“你跟我拍片子比跟豪克柏有趣多了。”

        豪根笑了,说:“我们是老关系了,是不是,吉布”

        那演员说:“我们都是那么一回事。”他说这话时没有一丝笑容。

        在电影行业中,吉布森。格伦治是一个“生钱”明星,就是说,如果他同意拍哪部电影,制片厂就立即会给哪部电影投资。这正是罗斯玛丽苦苦求他的原因。杰布森看起来就是让人叫好,他们有加里。库用那种老式美国电影明星的风采,身体修长,有自己独特的相貌特点,如果林肯长得漂亮一些的话,他看起来可能象林肯。

        他和气地笑笑,注意听别人讲话,不时讲几个他自己非常幽默有趣的轶事,这一点格外吸引人。他的穿着也很朴素,一点没有好莱坞味,宽松的裤子,棉布衬衣,破旧但显然昂贵的羊毛衫,外被一件老式夹克衫。但他仍能磁铁般吸住满院的人,这是因为他经常出现在屏幕上为千百万人熟悉的缘故吗他的脸部后面是不是弥漫着神秘的一层气或是别的科学不能解释的物理现象这人很聪明,戴维可以看得出来,他听罗斯玛丽说话时流露调侃的眼色,但看起来没有一点端架子的架势,总是随声附和她,但从不许诺任何事情。

        他是戴维梦寐以求要做的人。

        他们慢腾腾地喝着酒,膏根要了一道甜食法式糕点,戴维从来没尝过这么好的东西。吉布森。格伦治和罗斯玛丽布兰水却碰也没有碰这些甜食,罗斯玛丽显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儿,吉布森。

        格伦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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