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远计划,即使对他的私人高级助手们也没有透露。

        肯尼迪知道他正在做准备,瞄向极端的权力,只有经历失败和痛苦的考验,他才能稳固地迈向权力的高峰。

        星期四下午,距国会举行特别例会弹刻总统还有九个小时,弗兰西斯,肯尼迪召集他的顾问、助手们和副总统海伦杜波里开会。

        这是在国会进行表决之前他们的最后一次战略会议,而他们都知道对手能凑够必需的三分之二票数,肯尼迪总统立即就看出压抑和失败的情绪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他精神振奋地向所有人笑笑,宣布开会,先对中央情报局局长西奥多塔比表示了谢意,他没有在弹劾总统的提案书上签名;然育他转向杜波里副总统,朗声大笑,真正兴致勃勃的笑。

        “海伦,”他说,“我要处在你的位子上决不会那么不开窍儿,你知道你不在弹劾的文件上签字结下了多少仇敌你本来可以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的,国会恨你,因为你不签名他们就玩不转了,男人们恨你,因为你宽宏大量,女权主义者会把你当成一个叛徒。

        上帝,你这么一个老手怎么会落入这样的窘境对啦,我想感谢你的忠诚。”

        “他们做得不对,总统先生,”杜波里说,“他们不应该这么顽固。还有办法同国会谈判吗”

        “我不能谈判,”肯尼迪说,“他们也不会。”然后他问戴西:“我的命令下达了吗

        海军舰队是不是正驶向但克”

        “是的,先生。”戴西说,然后变换了一下不舒服的坐姿,“但参谋长联席会议没有做出最后进攻的命令,他们想等到今晚国会表决后再说,如果弹劾成功,他们就召回飞机,”他顿了一下,“他们并没有不服从你,他们下达了你的命令,他们只是做好准备,假如你今晚输了,他们好收回命令。”

        肯尼迪转向杜波里,他的脸色严峻,“如果我被弹劾,你就是总统了。”他说:“你可以命令总参谋部继续对但克市进行轰炸,你会下这个命令吗”

        “不。”她说,屋里出现了长时间难堪的沉默,她脸色保持镇静,直截了当对肯尼迪说:“我向你证实了我的忠诚,作为副总统,我支持你摧毁但克市的决定。这是我的工作所决定的,所以我拒绝了在弹刻书上签名。但是,假如我成为总统的话,当然我打心眼里希望我不会,我必须遵从我的考虑,做出我自己的决定。”

        肯尼迪点点头,朝她温柔地笑笑,这一笑使她心碎。“你完全正确。”他说,“我问这个问题只是了解一点情况,不是游说。”他转向屋里其他说道:“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给我的电视讲话准备一份讲话稿大纲。尤金,你和电视网讲清了吗他们有没有预告我今晚的讲话”

        尤金戴西小心翼翼地说:“劳伦斯塞拉丁在这儿要求见你,看起来不好办,我带他到这儿来吗他在我的办公室。”

        肯尼迪温和地说:“他们没这个胆量,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公开对抗。”他沉思了一会儿,“带他进来。”

        他们一边等着,一边讨论该讲多长时间,“不用超过半小时,”肯尼迪说,“我就会把事情办妥。”

        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弗兰西斯肯尼迪在电视上可以征服任何观众,他魔力般的声音有种象朗诵优美的爱尔兰诗歌的乐感,这并不妨碍他的思维,他的逻辑条理总是绝对清楚的。

        当劳伦斯塞拉丁被带进来后,肯尼迪没有经过问候,直截了当地向他说道:“我希望你不会说我认为你要说的话。”

        塞拉丁冷冷地说:“你认为什么,我不得而知。我被各大电视网推为代表,向你转达我们的决定,我们今晚不准备给你转播时间,因为我们这样做,会妨碍弹劾的进程。”

        肯尼迪冷笑问:“塞拉丁先生,弹劾,即使它成功了,也只能持续三十天,然后会怎么样”

        咄咄逼人的威胁不是肯尼迪一向说话的风格。塞拉丁和各大电视网的老板们都能想得到,他们滑进了一场非常危险的游戏之中,电视台执照的审批和签发看似有联邦法律的保护,但这些陈旧的法令在现实中就走了形,一个握有权的总统完全可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塞拉丁知道他得非常谨慎地行事。

        “总统先生,”他说,“这是因为我们自知责任重大,必须拒绝给你这个时间。你现在正处在被弹劾的过程中,我对此很抱歉,所有美国人也对此感到难过,这是一个巨大的悲剧,我向你表示关切和同情。不过,各大电视网认为让你讲话不符合我国民主程序的最佳利益。“他停了一下,”但在国会表决之后,不论输还是赢,我们都会给你转播时间。”

        弗兰西斯肯尼迪狂笑道:“你可以走了。”

        劳伦斯塞拉丁被一名特工带了出去。

        肯尼迪对他手下的人说:“先生们,请相信我告诉你们的这个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蓝眼珠子由浅变深,“他们把手伸得太长了,他们践踏了宪法精神。”

        白宫方圆几英里之内,交通阻塞,只有细长的小道勉强可以让政府部门的官员的车通行,余下的整片地方都挤满了新闻采访车和拉着摄像机的忙忙碌碌的记者,他们不时唐突地截住国会议员,询问关于这次国会特别例会的情况。终于,各个电视网播出了官方的正式通告,国会将于晚11点召开两院联席会议,动议表决罢免肯尼迪总统的职位。

        肯尼迪和他手下白宫的官员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来阻挡这个猛烈的进攻,阿德布拉德格雷打电话给各个众议员、参议员,反复恳求他们放弃这个行动,尤金戴西则打电话给苏格拉底俱乐部的大亨们,希望能获得某些大企业的支持,克里蒂斯。科利向国会领导人再次呈递有关法律条文,强调没有副总统的签名,有关弹劾的动议即是完全违法的。

        临近十一点,肯尼迪和他的这几个亲密助手聚集在黄厅内,通过一个特意安置好的大屏幕电视,观看国会召开全会的实况。虽然国会会议的实况不在商业电视网转播,但仍然要做实况录相,以备后用,录相通过专门的电缆转播到白宫。

        金茨众议员和兰姆勃蒂参议员工作做得很成功,每件事情都做了周密的部署,进展顺利,索尔特罗伊卡和伊丽莎白斯通联袂携手,配合默契,做好了各个方面的细节准备,有关政府权力移交所需的各种文件也已经准备齐全。

        在黄厅,弗兰西斯肯尼迪和他的私人助手观看着电视上国会大会的进程,尽管国会得需要不短的时间,象模象样的完成各种秩序化的发言和各轮投票,但他们清楚最后的结果,国会和苏格拉底俱乐部为这件事真是煞费苦心。肯尼迪对阿德布拉德格雷说:“奥托,你尽力了。”

        这时,一名白宫副官进来交给戴西一纸报告,戴西看了看,又不相信地再审视一遍,脸上明显地现出极其震惊的神色,他把报告交给了肯尼迪。

        电视屏幕上,国会以远远超过三分之二的票数,刚刚通过了弹劾弗兰西斯伊克斯维尔肯尼迪的表决。

        星期五清晨六点沙哈本华盛顿时间星期四晚十一点,正是沙哈本的清晨六点,苏丹一早就在迎宾厅的大理石平台上设置好早餐招待他的客人,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冷、热茶,以及许许多多水果和饮料。两个美国人勃特奥迪克和阿瑟韦克斯很快就到了;随后卫兵们挟持着雅布里到苏丹跟前。

        马罗比苏丹乐不可支,他既没有把雅布里介绍给美国人,也不作任何客套。

        苏丹说:“我很高兴地向二位宣布不光是高兴,我的心充溢着喜悦之情我的朋友雅布里同意释放你们的人质,他不再有别的要求,而我希望你们国家也不要再提别的要求。”

        阿瑟韦克斯强作笑颜,说:“哦不能就总统的要求进行谈判或做任何改动。你必须交出这个凶手。”

        苏丹乐了,说:“他再也不是你的总统接,美国国会刚刚表决弹劾了他。我接到通知说,轰炸但克的命令已被撤销,现在人质也会释放,你们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你根本再没有什么好要求的。”

        一阵狂喜通贯雅布里的全身他使美国总统被弹劾了他盯一眼韦克斯的眼睛,看到了那里边熊熊燃烧的怒火,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的脸。而他,雅布里,击败了他,这一时刻,他持枪顶在特蕾莎肯尼迪脑后的形象重又涌入脑海,他又记起了当他勾动扳机那一瞬间的失落和悔恨,以及她的身体仆落沙漠上空时,那一丝揪心的痛楚。

        他在韦克斯和其他人面前低下了头。

        马罗比苏丹示意仆人给客人端上水果和饮料。阿瑟韦克斯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

        “你能肯定我的总统被弹刻的情报是绝对准确的吗”

        苏丹说:“我会给你安排好,让你直接与你在美国的办公室通话。”他顿一顿,“不过首先,我得尽东道主的义务。”

        苏丹督促他们必须在一起吃好最后一顿饭,并且坚持在早餐结束后再拟定释放人质的协议。他的右首坐着雅布里,左首是阿瑟韦克斯。

        他们围着这张低矮的桌子坐在沙发软垫上休息,这时,苏丹的首席大臣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请求苏丹到另一间屋子里说几句话。

        苏丹有点颇不耐烦,直到首席大臣向他耳语了几句什么,苏丹竖起耳朵,眉头紧皱,吃惊地向客人们说道:“出了点事情,所有通向美国的通讯被切断,不光是我们,而是全世界,情况还不明了,请各位继续用早餐,我与我的人磋商一下。”

        但苏丹离身之后,桌子旁的人谁也没再吱声,只有雅布里自顾自吃着东西。

        美国人离开了桌子,走到阳台上,仆人给他们端上了冷饮。雅布里继续埋头吃个不停。

        勃特奥迪克对韦克斯说:“我希望肯尼迪不至于做什么蠢事,置宪法于不顾。”

        韦克斯说:“上帝啊,先是他的女儿,现在又失去了他的国家,所有这一切竟都是因为在那儿象个讨吃的乞丐似的、针尖般大小的东西。”

        奥迪克说:“太可怕了,所有这一切。”然后他走进里间,对雅布里说,“好好吃吧,小子,我希望以后这些年你能找个躲藏的好地方,数不清的人会追寻你的。”

        雅布里哈哈大笑,他抹一把嘴,点燃一支烟,说:“哎呀,说得不错,我会在耶路撒冷的街头行乞。”

        这时,马罗比苏丹走进屋子,他身后跟着至少五十个全副武装的人,把守了房子里的各个地方,四个人站在雅布里身后,四个人站在美国人身后。苏丹惊慌失色,脸色蜡黄,眼睛大睁,“先生们,”他磕磕巴巴地说,“我亲爱的先生们,这消息对你们,对我都同样不可置信,国会又投票否决了弹劾肯尼迪的表决,他实施了戒严。”他顿了一下,把手放在雅布里的肩上,“还有,先生们,就在这一刻,美国第六舰队的飞机正在轰炸我的但克城。”

        阿瑟韦克斯几乎是兴高采烈地问道:“正在轰炸但克”

        “是的。”苏丹说,“野蛮之至,但不由得让人不信。”

        他们全都盯着雅布里,四个荷枪实弹的人紧紧围靠着他,他遐思般地说:“我终于要去看看美国了,这一直是我的梦。”他看看美国人,却对苏丹说,“我一定会在美国取得巨大的成功。”

        “那不用说。”苏丹说,“要求之一是我把你活着移交给他们,恐怕我必须采取点措施,以防你伤害自己。”

        雅布里说:“美国是一个文明国家,我可以聘请最好的律师,通过烦闷冗长的法律秩序,我可以获得自由,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这将是一种崭新的体验,世界总是在变,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美国是个文明国家,不搞迫害,再说我都经受过以色列人的严刑拷打,我没什么可怕的。“他朝韦克斯笑笑。

        韦克斯平静地说:“就象你看到的一样,世界在变化,你并未成功,你也不会成为英雄。”

        雅布里歇斯底里地大笑,他使劲挥舞池的两条胳膊,跺着脚,“我成功了”他喊道:“我掐断了你们的脊梁骨,你们认为你们几架破飞机炸毁了但克,别人就乖乖地听你们虚伪的演说吗世界什么时候会忘掉我的名字你们以为我没笑到最后我就会退出舞台吗”

        苏丹拍拍巴掌,喝令士兵抓住雅布里,给他戴上手铐,全身捆绑起来,“轻一点,轻一点儿。”苏丹说,当雅布里浑身不能动弹后,苏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前额上说:“我请求你的原谅,我别无选择,我得卖掉石油重建城市,我衷心祝愿你,老朋友,祝你在美国好运。”

        星期四晚上纽约市正当国会行将弹劾弗兰西斯伊克斯维尔肯尼迪总统,整个世界等待着这场恐怖分子引起的危机的解决之际,纽约市有成千上万的人却根本不屑理会这些狗屁事,他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自己的问题还处理不过来呢。从中央公园到时报广场,是闻名世界的百老汇大街娱乐区,在这温馨的春夜,时报广场这一带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这些人各有各的心机,住在郊区的好色的中产阶级男士徘徊在成人色情书店里流连忘返,或是泡在电影院里沉浸在连绵不断的色情镜头中,赤身**的男男女女做着各种各样的性动作;少年团体流氓口袋里插着致命的、但是合法的弹簧刀,象以前的骑士一样神气,到处晃来晃去,寻找有钱的人下手,他们身上那种年轻人高昂的活力无法排遣,就以此来取乐;拉皮条的、妓女、抢劫者、杀手在百老汇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纷纷开业,而用不着缴灯火费;此外,还有许多旅游者。在广场一带、以及通往广场的各条破落的大街上,到处是红光闪烁的、镶着“我爱纽约”的标牌广告这是刘易斯莫切殷勤的礼节。

        星期四晚接近午夜时分,布雷德。布克尔出动了,他盘旋在时报广场酒吧和影院俱乐部四周寻找着一个主顾。布克尔是个黑人小伙子,在拉客、谈生意方面很有一手。他能给你搞来可卡因、海洛因,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毒品。他还能搞到枪,不过没有大家伙,尽是枪、左轮什么的,在他给自己整了一把之后,他基本上不再弄这些东西了。他不是拉皮条的,但他与那些女人正经处得不错,他可以把话说到她们的心坎上,而且还是个好听众。

        许多个夜晚,他和那些姑娘厮守在一起,听她们讲她们的黄粱美梦,即使是最低贱的妓女也有她们的梦想。布克尔愿意听,他喜欢听,喜欢“马路天使”围着他讲她们的梦想时那种象个人物似的感觉。啊,她们的这些狗屁梦想有趣极了,她们投骰子、看星象书,总能碰着吉利的数字,说是来年会有个男人爱上她们,然后她们就会有个小孩,她们会把孩子抚养成医生、律师、大学教授,或是影视名星,成为一个象理查德。波雷尔或者象艾迪。

        墨菲那么棒的歌唱、舞蹈、电影或喜剧演员名星。

        布雷德。布里乐在瑞典电影宫外边,等着一部儿童不宜的影片的散场。许多常泡电影院的人出了电影院后,会一边找点喝的。吃块汉堡包,一边希望能碰上点艳遇,他们步履蹒跚,哼着小调儿,你可以从他们心不在焉的眼神中一眼就把他们认出来,好象他们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科学问题,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脸上挂着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可怜的人儿,他们孤独的要命。

        这地方到处都有拉客的野鸡,布克尔把他自己的诱饵放在了一个战略性的位置上,酒吧里的男人们可以看见她坐在一张小桌子旁,旁边放一个硕大的红色钱包,她是一个从明尼苏达州达拉斯市来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大块头,久受海洛因腐蚀的蓝眼睛冷若冰霜,布克尔把她从一个比死亡还糟糕的命运中解救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生活呀,在一个偏僻的农场,冬天里寒风刺骨,她的美色眼看就要埋葬在那块贫脊的土地上。是布克尔给了她新生命,但他一直待她小心翼翼,她可是名声在外,没有几个人敢象他这样跟她合伙。

        她名叫基姆伯莉。安斯莉。六年前,一个与她搭档的拉皮条的在睡觉时,被她一斧头砍死了布克尔总是说,小心叫基姆伯莉或蒂芬妮的姑娘她被拘捕、起诉、审讯,但给她定罪判刑的时候,她的辩护律师证明她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并说是她吸食海洛因的习惯造成了她当时“神志不清”,这样她仅被送进了吸毒者治疗中心,经过医治,宣布恢复了正常,然后把她又放回到纽约街头。

        这之后她在格林威治小区的贫民窟里住了下来,这块儿有一些市政府当局修建的公寓大楼,但却糟糕之至,稍微有点钱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布雷德。布克尔和基姆伯莉是对好搭档,他半是拉皮条的,半是打劫的,这个区别使他感到骄傲。基姆伯莉往往在时报广场酒吧拉一个看完电影的人上钩,领他到第九大道的某幢大楼的门庭外,飞快地**一番。这时候,布雷德就从暗处溜出来,用纽约警察用的警棍给那小子一记闷根。他们把抢到的钱对半分,但布雷德留下信用卡和珠宝,并不是贪婪,而是他信不过基姆伯莉的判断。

        干这活儿妙就妙在上钩的人往往是个寻花问柳的丈夫,极不情愿报告警察这种事情,免得人家问他,当他的妻子在莫里克、长岛或新泽西州的弗兰顿等他的时候,他在第九大道黑洞洞的楼房门庭处到底干什么勾当为了安全起见,一个星期之内,布雷德和基姆两人都避免再到时报广场酒吧、以及第九大道一带去,他们会把生意挪到第二大道。在纽约这样的城市,这么稍稍换个地方无异于从宇宙中的一个黑洞钻进了另一个黑洞,这正是布雷德。布克尔喜欢纽约的缘故。他就象一个影子,一个千面人,就象他在电视上看到的变色虫,把自己的颜色混同成地表颜色,以躲避其他动物的捕食。一句话,与大多数市民木同,布雷德。布克尔觉得他在纽约这地方非常安全。

        星期四晚上的猎物不多,但基姆伯莉在灯光下光彩照人,金黄色的头发烟烟闪光,抹着白粉的**在低领口的绿色长裙中恬不知耻地使劲往出窜。一位看似狡黠、快活的先生,诞着脸端起他的杯子坐在她桌子旁,礼貌地问她他是否可以坐下。布雷德望着他们表演的这好笑的一幕,感慨这莫大的讽刺,世上真是什么事都有。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毫无疑问是个飞黄腾达的人士,象律师或教授,没准儿还会是个市议员或州议员之类的低级政客,现在竟然和一个杀人犯坐在了一起吃一顿饭并过一会儿在头上要挨上一棍。这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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