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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江南熟醉蟹


晚风吹拂过院里桂花树翠绿的叶子,裹挟着淡雅的花香钻进白景明的鼻尖,黑暗里白景明的耳尖红透了,他一双桃花眸满目深情,心意在夜风下微微颤动,却也只是在凑近时,伸出瘦长的手来轻轻抚开了女子紧皱的眉心。

        不知在愁些什么?

        白景明心头有些自责,明明日日守在她身边,却似乎还是解不开她身上的团团迷雾,又如何能为眼前的人排忧解难?

        白景明轻巧地抱起女子,唐龄歪在白景明安稳的怀里熟睡,像只安睡的婴孩般乖巧,女子呼吸均匀绵长,伴着沙沙的花落声一起打在了白景明的心尖。

        “沈……”

        不曾想一转身便见到了身材佝偻的沈婆婆披着外衣立于门前,白景明尴尬地立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嘴里的话也被沈婆婆噤声的手势挡了回去。

        “快把唐丫头送回屋吧,累坏了。”沈婆婆轻声道。

        白景明只好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把唐龄安置好,方才准备离开。

        “白公子。”沈婆婆还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闻声白景明走了过去。

        “唐丫头就是太好强了。”沈婆婆对身侧的白景明说道:“她这么拼命地开食肆,想要租更大的店面,没准以后还想跑到京城去做买卖……”

        说到这儿,沈婆婆笑了笑,语气和蔼可亲地朝白景明发问:“你说她是为了什么?为了挣钱吗?”

        “不是。”白景明不假思索的回答。

        唐龄绝不是为了钱,从各个方面都能看得出来。

        比如她日日给陈春儿开几十文,足以叫陈家母女吃喝不愁了,可陈春儿做的活计明显不够抵工钱。

        在食肆食材的挑选上,唐龄也是在定价内尽可能地挑最好的……

        白景明陷入了沉沉的思索,见状沈婆婆拢了拢外衣,困倦地送客:“白公子请回吧,老婆子我也睡了。”

        沈婆婆这话出口后白景明有再多的疑问也得咽下肚子,只好道别离开。

        眼下入了深秋,唐龄耐不过顾伯的热情邀请,正陆续把小食肆的物件搬过去,顺道思考自己有了新店铺后的发展如何,故把食肆关了几天。

        期间沈婆婆提了好几次想要趁着她休息,带唐龄去找成衣铺子置办衣物,都被唐龄找借口拦了下来,她想着自己整日与厨房油烟为伴,再好的衣服都是可惜了。

        而九月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此时的蟹肉最为肥厚鲜美。螃蟹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故菜市里鲜少有卖的,还是白景明有法子买了不少回来。

        盆子里的蟹个个生龙活虎,身体庞大,膘肥体壮,青黑色的坚硬外壳色泽亮丽,蟹钳和蟹腿矫健有力,随着移动蟹足上的绒毛分明,看上去便知这一批螃蟹必定是膏脂厚腻,肉丰味美的。

        唐龄吞了吞口水,这盆里足足有十多只肥美的螃蟹,且个个足有碗大,一看便知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白景明派人送来了蟹便不见了,若是叫唐龄想怎么报答白景明,想必只有把这螃蟹做得好吃吧。

        霎时唐龄便觉得担起了重任,若是做的不好吃,这好蟹也被浪费了,唐龄稍作思考,决定去城间找家有名的酒馆,买些适宜的酒来做醉蟹。

        唐龄鲜少到北街之外的店铺闲逛,或许是秋日适合登高闲逛,今日街上人潮汹涌,她循着人流一路被拥簇推搡着,好不容易才到了静阳最为繁华的商业西街。

        西街商铺林立,多是卖脂粉、布料、草药之类的。不过最为显眼之处,唐龄一眼便瞧见了一家牌匾精美的酒庄,随风飘荡的幌子显眼夺目。

        “您要买些什么酒!”进门,是个年轻人看店,见来者是个年纪轻轻的粗布衫女子,神色间显露出一些不屑的意思。

        唐龄没有在意年轻男子的鄙夷,而是回答:“我想买花雕酒……”

        “花雕酒?没有。”男子愤愤回到了柜台后边,摆摆手:“你要是不买别来捣乱,什么花雕,听都没听过。”

        唐龄这才记起来,花雕酒许是这个架空朝代没有的……她只好舔舔唇道:“那有没有酒性偏柔的酒呢?”

        花雕酒酒性柔和,香气馥郁芬芳,味道甘香醇厚,是做醉蟹的不二之选,眼下却只能找些相似的来替代了。

        似乎是见唐龄迟迟不离开的样子过于认真,那年轻男子把唐龄上下打量了遍,还是给她找了一坛酒,拎到柜台上道:“这可是有名的长安酒,京城的皇帝都喝这个。”

        “就是价钱贵了些。”男子似乎是不相信唐龄真能掏出钱来,便高傲地扬着下巴睥睨女子。

        “价钱不是问题,只是能否开封叫我闻闻酒香。”唐龄指了指那坛子酒。

        “不行!”男子反应激烈,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是质问:“打开了,你却不买怎么办!你不是掏不出钱吧?”

        唐龄鼻子灵敏,见状她更是坚定了内心的猜测,这坛子里怕不是什么有名的长安酒,而是些劣质的假货!

        唐龄二话不说正欲离开时,刚巧听见屋内有人唤她。

        “唐姑娘留步。”白景煜喊住了唐龄,对那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便连忙到屋后去了。

        “景煜公子。”唐龄微微颔首示意,疑惑道:“你这是?”

        “这是我的店面。”白景煜解答了唐龄的疑问,“刚刚是我店里的人傲慢了,唐姑娘不要介怀。”

        “无事,景煜公子若是没事,我便去别家看看。”唐龄本对这人没什么感情,不过泛泛之交,这次卖假酒倒是叫她对这位景煜公子多了几分疏离。

        “等等。”

        正谈话间,刚刚那男子毕恭毕敬地从店后拎了一坛子酒过来,唐龄发觉坛身上还沾了些湿润的泥土,应是刚刚挖出来的。

        白景煜利落地打开倒了一小碗递给唐龄,瞬间店内酒香四溢,唐龄不禁深吸了两口气。

        “唐姑娘尝尝这正宗的长安酒如何?可比得上你想要的花雕?”

        唐龄接过酒碗尝了一口,酒液口感非常柔和,在唇舌间暂留的滋味鲜美、甘润、醇厚,唐龄细细品味,这长安酒倒是有几分类似花雕酒的独特风味。

        “确实不错。”唐龄咂舌,若是能用这精心酿造的长安酒来做醉蟹再好不过了。

        “这坛酒我买了。”唐龄准备掏钱的手被白景煜拦住,男子的手掌毫无预兆地覆在了唐龄的手上,叫唐龄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心底更是生出了几分厌恶。

        “这坛酒我送给唐姑娘了,算是为刚刚给你赔罪。”白景煜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话说完后在唐龄看来,他更是觍着一副施舍的嘴脸俯视着自己,这感受叫唐龄紧紧皱起了眉头。

        “不必。”

        话落,唐龄离开了酒庄逃似的回了家里。

        不知这位景煜公子是什么身份?

        数日前他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彬彬有礼的,可今日的举动却叫唐龄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唐龄回到家中,对着一盆的肥硕威武的螃蟹愣愣出神,没有买酒,自己拿什么做醉蟹呢?唐龄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白景明这费心费力买来的螃蟹不会要毁在自己手里了吧?

        “在想什么?”正在唐龄撑腮坐在小板凳上看螃蟹吐泡泡时,身后的男子悄无声息地靠近。

        “你来啦。”唐龄都没有回头便知是谁,熟悉的气息把她内心的烦闷轻缓抚平。

        唐龄把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对白景明详细讲了一遍,每讲一分,白景明的脸色便沉一分。

        “景煜公子?”白景明清冷的语气微挑,带着些许不屑和嘲讽的询问意味。

        “我听徐府里都这么叫的,我倒是不清楚他的身份……”唐龄细心地发觉了白景明的不悦,语气小心翼翼地解释。

        “嗯……”闻言白景明压制住自己心底的不爽快,好脾气地恢复了原本的温和语气。

        “离他远点。”白景明继续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好。”

        没等白景明说完,唐龄便语气坚定地应了下来,白景明诧异,他本已经做好了解释白家往年恩怨的准备。

        白景明疑惑问:“你为何不问我原因便应下了?”

        防止螃蟹逃出盆子,它们早被唐龄五花大绑了,唐龄没有看白景明,而是戳了戳一个不再挣扎的螃蟹的青黑色壳子。

        “我信你。”

        这三字彻底打破了白景明建设了十余年的心理防线,对旁人从不流露出一丝感伤的他把白家往事同唐龄讲述了一番。

        唐龄本也能猜到些端倪,那日在徐府同徐若岑对峙时白景明和白景煜便有视线交锋,只是这一切却没有亲耳听说叫人震惊。

        叔父叔母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却不得不同在一屋檐下。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之前静阳人如此谣传,传我残疾后变得狠毒嗜血……”

        后半句不用他接着说,唐龄便知道是他那叔父叔母欺辱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残疾少年……

        白景明语气平淡,可唐龄知道这些话明明在他心头剜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下分明藏着悲痛欲绝,他待自己太过真诚,自己的心思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唐龄摇摇头:“不要讲了。”

        几缕碎发随着不急不燥的微风乱了唐龄的视线,她伸手把墨色发丝捋到耳后,白景明盯着眼前女子的面容,她总是叫他一次次动心。

        “你看我做什么?”唐龄发觉了白景明的视线,回眸与他对视,神色认真,语气温柔。

        二人沉默不多时双双移开视线,唐龄打破僵局问:“你有没有酒?”

        白景明以拳掩口轻咳一声,掩饰嗓音里的喑哑:“什么酒?”

        唐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白景明便叫白诚回去拎了几坛子陈酿,唐龄挨个打开浅尝,个个都是上了年头的好酒。

        最后她挑了一坛与花雕酒有九分类似的最适合做醉蟹的酒留下了,剩下的几坛白景明说什么也不拿回去,而是叫白诚拿了工具去埋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唐龄也不推让,而是看着白家主仆二人在树下埋酒,自己在厨房忙碌。

        先用酒和香料把卤汁煮好,再起蒸笼蒸螃蟹,待洗刷干净的蟹壳逐渐蒸熟成鲜艳的红色时便好了,螃蟹浸入晾凉的卤汁中,剩下的就是静待浸泡入味了。

        次日傍晚这一道江南熟醉蟹便上桌了,白景明来时还拎了两坛酒,唐龄好笑:“你昨日已经埋了三坛了,今日怎么又拿了两坛,树下可埋不下了。”

        “这两坛是菊花酒,不埋。”白景明把酒摆上桌,听了是菊花酒唐龄被勾起了馋虫,迫不及待地舔舔唇,等着倒酒。

        “好喝吗?”见唐龄神色期待,白景明便先把唐龄的酒倒好递了过去。

        “嗯!”唐龄浅啜了一口,酒香清纯甜美,除却刚入口时的酒气辛辣,剩下的是满口菊花香和糯米醇香,唐龄狠狠点点头,把剩下的全喝了下去。

        沈婆婆见状笑出了声,直劝唐龄少喝。

        众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吃过了晚饭。

        在香料和黄酒的浸泡下,蟹肉酒香浓郁、肉质细腻,浓厚醇香的酒气、绵密甘甜的冰糖、馥郁辛香的香料味道经过熬煮,卤汁滋味分明却和谐。

        唐龄怕沈婆婆吃不惯醉蟹,还特地做了些小菜,谁知沈婆婆倒是直夸熟醉蟹滋味鲜美,还多喝了两杯菊花酒,吃过饭就早早地去休息了。

        白诚近期似乎都很忙碌,他一来就和白景明附耳汇报了一番,尝了一个醉蟹后匆匆离开了。

        白景明知道唐龄并不能喝酒,平日里也只是浅浅地喝一杯,今日却一反常态,一连喝了数杯,旁人拦也拦不住。

        女子脚步晃晃悠悠地绕着院里的桂花树走了几圈,最后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明显是醉了。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白景明把唐龄从地上拉起来。

        “白景明。”

        唐龄倚在白景明身侧,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托付给了身侧的人,脚步虚浮地跟着男子的脚步。

        “我在。”白景明好脾气地任由唐龄靠着自己,应了下来。

        之前两次趁着唐龄熟睡,抱着她也并未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可此时白景明却不知该如何摆放自己的双手,只能虚虚在背后拦着唐龄的腰,防止她脚下不稳。

        “我给你讲个传说怎么样?”没走几步唐龄就站住脚,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着身旁的人。

        白景明也跟着停了下来,二人一同立在桂花树下。

        唐龄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是天上来的仙子。”

        秋风再起,纷纷扬扬的黄色桂花随风飘落,迷了白景明的视线,他从来不信鬼神,此刻却愿意相信唐龄嘴里的传说。

        她是仙子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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