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女
“所以……你因为这个梦才关注这件事？”
“可以这么说，但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吴阿瑶声音很清脆的说，“就像我在梦里遇到你一样。这件事的本身不仅仅是梦，是在梦里发生的真实。基于这样一个真实的梦，换作谁都会忍不住关注呀~”
“你希望天女能出来？”
“这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吴阿瑶双眸闪闪发光，“换作是小姐姐做这样的梦，在梦里，你信仰的神灵向你传达意念，将被罪恶者深埋的真相娓娓道来，你听了后不会愤怒吗？不会想要做点什么吗？”
“应该不会。”
“为什么？”
“我不太喜欢。”
不喜欢？吴阿瑶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眨着眼睛若有所思，胡乱猜测着说：“也许是小姐姐还没遇到好的神灵。”
她接着说：“不是所有的神灵都会善待自己的追随者；比如天女与陈家那位先灵、与那只魔物就是截然不同的善良与恶的极端。”
简安然听得心中微微一动，问：“魔物是指？”
魔物这个词，她除了在那张纸条上看到过，还从那位叫铉毅的人口中听说。只不过对方只知魔物来历，其名为獓狠，不知道这魔物跟天女镇有何渊源。
“陈家那只牛角就是那魔物留下的东西。”吴阿瑶在说这句话时，声音隐约有些凉意，眼眸中又有些奇异的光彩流连：“这只牛角带有很强的封印力量，辅以法阵困住天女。小姐姐要找的封印物也是这只牛角吧，说起来我们的目标差不多，只要拿掉那件封印物，天女就得自由。”
“你刚刚也说了，不是所有的神灵都会善待自己的追随者……你就不怕天女也很危险？”
“她不会伤害我，我能感觉到善意。”
看出吴阿瑶在这件事情上的信任及肯定，简安然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她对天女不了解，而且这也不是她来的目的；如果真有危及众人的情况，也自有那些隐秘组织处理，她不会掺和到事件的中心，只是想了解始末知己知彼。
于是问：“关于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你可以详细说一下吗？久远前天女、陈家和那只魔物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我给小姐姐讲一个故事吧？”
“好啊。”简安然很乐意听，这本就是她来的目的。
吴阿瑶尽情喝了一口奶茶后，带着几分不知为何的兴奋，将尘封的古老旧事娓娓道来。
久远前的这个地方，人们一直信仰着天女。没有人见过天女长什么样子，只知道祂自山中幽潭而出。有人说祂是位形似貌若天仙的少女，有人说是像神兽一样巨大的天鹅，展开的羽翼能遮盖日月。
人们在潭中修建祭台年年祭祀，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于是这个地方年岁平安，平静祥和没什么大灾大难。直到后来有一天，突然疫病盛行，灾难蔓延整个村镇……
沉睡中的天女察觉到异样，感知魔物为祸，两者斗法几天几夜，引动当地地气和气运，造成一系列天灾地难的祸事。魔物的角就是在那时候被斩断，暂时销声匿迹，天女也很快被迫陷入半沉眠状态，无法感知外界事，也无法回应祈求……
吴阿瑶在说到这里后，整个人的气息又隐隐有些另的变化，不太好的、阴暗负面的情绪意念像浓雾从她身上散发。
简安然：“那后来呢？”
“后来天女从半沉眠的状态下醒来，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几年……”
白驹过隙，苍海桑田，人们生老病死几经更替。
吴阿瑶继续讲述着。她说，在天女陷入半沉眠的时间里，尽管无法回应，人们也没有停止过祈求，人们的信仰越来越强烈，但这些信仰力量不再纯净，有越来越多的负面阴暗力量；痛苦、畏惧、疯狂绝望……
但它们依然是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汇聚到天女身边，在阴暗力量侵蚀天女的同时，却也成为她苏醒后自天外临世的基石。
——强大到一定程度的神灵邪崇不能以真身临世。只有强大的信仰力量，或者某些禁术召唤之类才能让祂们暂时来到这个世界。而这股信仰之力，就是祂们临世的基石。
这是隐秘的法则。
“天女自外而来，显现于此地，想回应人们长久以来的无尽祈愿，却不知道早有渎神者等待埋伏，在她化形成功的那一刻，头部被尖锐冰冷的封印物瞬间刺穿封印……”
吴阿瑶说到这里时脸色再次变得不太好，有些不易察觉的苍白，但神情又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状态。
以至她看向简安然的目光都有几分虚无飘渺起来……
就好像是这双眼睛里的目光这一刻不再完全是她的目光，有不知名之物的破碎注视自遥远时空而来。
简安然在这样的注视下多少有些不太适应，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不强烈，仍让她心底微微警惕……
是来自隐秘中不可名状的注视。
“既然是神灵，祂的力量应该很强大才对……”
她见吴阿瑶这样看着她，半天没继续说话，只得出声打破这种冷寂又诡秘的氛围。
问的也是心中疑惑。
“封印物是那魔物的角，魔物躲在暗处像阴沟里的毒虫不敢露面，只敢借这个东西为媒介与天女斗法。如果只是这样，那魔物胜不了天女，但那渎神者……”
“那渎神者有满身污秽恶意凝聚的邪恶力量，有强烈恨意和无数人疯狂扭曲的愿力……”
人的意志力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足以抗衡邪崇神魔。一个人的意志力尚且如此，无数人意志的结合体，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愿力。
就像神魔临世需要借助信众的力量一样。
“还有透着无尽恶毒恨意的、用污秽之血写下的愿力封条，这些污秽恶语形成的愿力封印住天女大部分力量。加上天女本身临世的信仰之力就有问题，在魔物的法阵诅咒催发之下，这些阴暗力量溶合纠缠在一起，形成束缚反噬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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