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矛盾
［想起我了？］
陆景行不久后回了条消息过来。
简安然直接无视那句话，继续打字说：［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陆景行：［什么事？］
简安然：［方便什么时候见面吗？］她想还是当面谈好一些。
消息发出去了一会，陆景行的消息才回过来。是一条语音，他的声音像是没忍住笑的说：
“……两天没见都这么生疏了？我要说不方便，你打算怎么做？下午别再乱跑，我会让人来接你。”
“这两天有点忙，不然我过来见你。”
简安然想到这两天天气恶劣，暴雨不止，游客锐减，景区生意惨淡，但又还有不少为伦安停留的粉丝和娱乐记者，对景区管理来说无疑是一系列麻烦。
[给我地址，我自己过来]
她这样说，是因为于伦安的约见也在下午，不知道能不能错开。如果可以，反正都是要出门，顺便见一下伦安也不是不行。
陆景行语音：“我会让人来接你。”温和迷人的声音，不容商量的余地。
简安然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暂时没再回复。十几分钟后，她从民宿里出来，撑伞走进雨幕里，在雨中街巷渐行渐远，清秀身影渐渐融入朦朦。
……
……
“你好呀～”
清冷无人的复古式咖啡馆内，正在百般无聊玩手机的吴阿瑶一看到推门进来的清秀身影，眼眸一亮，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脆而甜美的打招呼。
“你好。”
简安然被一身雨水晕染的朦朦湿意笼罩着，手中拿着不停滴水的雨伞，尽管进门前已经甩过水渍，还是很快又凝聚出水珠在滴落。她在顾忌了一下雨伞会弄湿干净明亮的地板后，才微微抬眸看向柜台处；只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穿着少数民族的裙装，生得落落大方，笑起来单纯又活泼。
——大概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扬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听口音是本地人。
“没事啦没事啦！”吴阿瑶似乎看出简安然的顾虑，忙笑着说：“小姐姐快进来坐，把伞给我，我给你放好。”一边从她手中接过雨伞放到柜台旁边，一边往她身后外面张望什么。
“就我一个人。”
简安然留意到对方张望后说，大概能猜到对方想看什么。
吴阿瑶也不是很失望的样子，吐舌笑着说：“大明星肯定都很忙啦~”
紧接着一阵连珠炮的发问：“小姐姐你吃早餐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呀？要喝点什么？店里的招牌香醇奶茶怎么样？嗯哼，来份套餐怎么样……”
虽然是在问，却也不听简安然是说要还是不要，很快端来两份奶香四溢的奶茶和甜品食物，“我请客啦~”说是自己也还没吃早餐，正好能一起吃。
简安然本身不是很喜欢吃甜食，但盛情难却只得意思性的吃了一些，味道是挺好吃的，不过她也不是很饿，多数时间都是在喝着那杯奶茶，拿在手中作样。
“这是你家开的店么？”
“哈哈不是啦，是我幺爸……”
“你这里志的这些小天女人偶挂件比外面的好看多了。”
“真的吗？超开心，是我自己编织的啦……”
几句闲聊，简安然打听了一下情况后，渐渐将话题引向主题：“你跟陈家的关系似还挺好。”
“为什么这样觉得？”吴阿瑶头也没抬的问。重心还放在吃东西上。
“上次陈家大宅临时开放游玩，我得过这样一个小天女娃娃。”
“诶，那天小姐姐也去的吗？我好像没看到你。”吴阿瑶这会才微讶般抬头看向她。脸蛋白里透红，带着几分活泼的笑容。
“可能是人太多了。”简安然随意回答了一句，无意讨论这些旁枝末节。
“哈哈，肯定是了，那天人超多的，我差点都忙不过来了，”吴阿瑶说着继续低头吃东西，这样的她看起来跟其它寻常的小女生没什么差别，不像会沾染隐秘存在的人，可偏偏正在做的事，透着那么一丝说不清神秘意味来。
“我有个朋友。”她停了停说：“我们从小玩到大，关系很好，他是陈家人，之前偶然听他说陈家打算开放外宅给游客，我就找他帮忙，说我娃娃织多了，想多卖几个清库存，想把价格加在门票里，再以赠品的名义送出……”
尾句有些含糊不清，因为吴阿瑶正在喝奶茶。
“因为是赠品，一般人都不会太在意，所以大多数都被扔在里面。”简安然补充了一句重点。
吴阿瑶抬眸看她，“被猜到了呢。”那一瞬间似有透亮光华从她眼中闪过，就像镜面的反光一闪即逝，映得眼眸灿若星辰。
“特意编得没那么好看，让被随手扔掉的机率更大。”她还认真解释。语气怎么听怎么正常，像讨论再正常不过的寻常事。
简安然试探问：“你为什么关注那件事？”
指天女镇隐秘之事。
吴阿瑶似乎犹豫了一下，“在我说之前，能知道小姐姐为什么也关注这件事吗？”
有好奇也有谨慎。
“你是因为天女的原因吗？”简安然想了想还是先问。虽然是询问，她心中已有一些猜测……她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些算不上好的气息。类似于那种笼罩陈家大宅的血光凶光给人的不详感觉。
尽管不那么明显，她还是能感觉到，甚至其实只要她愿意，可以尝试观察对方我刚睡的气息，或能追溯到这股力量的源头，但同样会很危险所以她很少去那样观察。
看到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小姐姐呢？”吴阿瑶算是默认了。
“封印物。”简安然言简意赅。
“封印物？”吴阿瑶似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简安然想到那名叫陈云帆的少年同样对隐秘不太了解，不算意外的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法器、秘宝一样的东西。有很多种称呼，我只是更喜欢叫封印物。”
吴阿瑶稍微迷茫：“这些我不太清楚……不过不重要，我大概知道小姐姐说的是什么了。小姐姐深入过那里面，应该看到一些东西了吧！”
她眼里有种期待的跃跃欲试。
璀璨明亮。
“是看到一些东西。”简安然没有细说，话题一转问：“那天晚上的些天女小人偶是你在控制吗？”
她对此还有点疑问；就是那些天女小人偶是受到某些力量影响自主进入秘境活动，攻击陈家先灵，还是像伦安的纸人一样受人为控制的？
吴阿瑶对此的回答是：“它们就是我呀，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受我控制叭？”说到这她又有些神秘兮兮的小兴奋，就像终于找到了个能一吐多年秘密的人。
“就像灵魂寄体，我能感受到我化作千丝万缕附在它们身上，进入陈家秘密禁地。”
“但对我来说，又只是一个梦，我是在梦里做这些事，但我知道这个梦是真实的，某种程度上的真实。在梦里我的想法很清晰，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有种自己特别睿智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我能感知到每个我的处境目标，能分别做出不同的反应行为……”
简安然不动声色的听着，直到她讲述完了后，才轻声问了一句：“你现在有梦里那种想法很清晰的感觉吗？”
吴阿瑶顿了几秒，“现在好像没有，但我念头现在也很清晰啦，只是没有那种感觉，像一种境界的状态，每次做那种清醒梦的时候才有……”
“小姐姐，你在梦里有过这种感觉吗？”
“我……也许有吧。”
“反正大概就是这种状态啦，可惜最后还是被那怪物拦住了，没能进入陈家深处，小姐姐你在深处看到什么？”
简安然简单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真的……”吴阿瑶喃喃自语。
“什么是真的？”
吴阿瑶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做过一个梦。梦里很模糊，不完整，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我梦到……我头被锋利冰冷的尖锐物刺穿，戳碎头骨，无尽痛苦让我疯狂。明明是看不到的角度，我却能看到是什么，视线无处不在，但有力量压制住我不能动，四周都是肮脏污秽的血迹……这个恶梦让我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都没忘记。”
说完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这个梦对她影响很大。
简安然若有所思的试探问：“天女的托梦？”
“我也觉得是……”吴阿瑶目光微微闪烁的这样应。她没说的是，她有时候觉得这一切这更像自己的记忆，像被深埋的过往意念在渐渐苏醒。
她有时候会觉得现在被分作两半，一半困在在陈家禁地深处的地底，一半困在这沉重的身体里，都不得自由。
但有时候又会因为这样的念头而有一些恐惧。
极为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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