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极限答题
余妄问问题的方式和“突击枪”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远在“突击枪”的摧残下和习惯了这种问话方式，很快就捋清楚了。
“保安训练有素，会用电棍。”
“不穿校服不会全校通报，只是会请你回家穿好了再来。”
“偏科的解决方案我不知道，但偏头痛的话医务室和拿手治。”
“猫和狗是一对，跨物种相恋。”
“教导主任是光头，年段长是地中海。”
答案的离谱程度直线上升，阴翳下的猫察觉似的嘶叫了几声。
最后一个问题江远迟迟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站在了原地。
“那你可以先回答我，你爸是怎么答应你回来的吗？”
这个问题是陈妈在江远回学校之前嘱托江远问的。陈妈是希望江远委婉点问的，但江远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性格，既然余妄问了那他也就直说了。简明扼要，直接了断。
余妄踏碎了片枯黄的叶片，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午后的骄阳打在他们的中间，分割出了一片片清晰的分界。
“能有什么，我来找我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要他同意干什么。”余妄思索了一会笑了起来。“走吧，不然催命上课铃又要响起来了。”
阳光在两人身边蔓延开来，头顶的叶片不停的摩挲着发出间隙性的飒飒声。余妄说完便走在了前头，江远随即也跟了上去。
余妄自顾自的往前走，也没管自己知不知道路往哪走。往前走了几步后直接拐进了图书馆旁边的实验楼。
江远站在图书馆门就看着余妄，想看看余妄什么时候能意识到。
余妄边走边说“其实刚才我问的问题只是随便问的，我怎么会不穿校服，怎么会偏科，怎么会和保安打嘴仗呢？你说是吧，我看起来就是好学生样的对吧？”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半句回应的余妄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猛地回头才发现江远站在离自己二十多米远的位置。
所以自己刚才说了半天是说给空气听的？
“小帅哥，说的好哦，我们信你。”紧接着就是一阵笑声。是一直待在实验楼里的几个女生喊的，余妄刚才说的太忘我，浑然没有注意到附近还有人。
余妄和她们打了打招呼试，下一秒便拔腿就跑。
他放慢了步调，若无其事的走到江远身边“走吧，进去。”
江远刚才确实没有听到那段精彩绝伦的洗白，但看余妄刚才灰溜溜跑过来的样子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的知道刚才是怎么样的一出大戏。但他没有打算拆穿，毕竟自己也有段历史在余妄手里。
余妄集中精神的跟着江远深怕自己再次踏错。
江远拐进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校服堆在了第一间的角落里，按照大小整齐划一的摆放着。
上面的几件落了层薄薄的灰。
管理员从中间抽了件190的递给余妄，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同学，你这头发不太行。”又啧了一声。“还有你这打扮。”
190的对于余妄来说是有点大的，他穿了4厘米的增高鞋才到达这高度的。但他还是有点骄傲的，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190爽翻了好吗。不过管理员后面的一番话让余妄刚刚兴奋瞬间泄气。
余妄把名字填在了登记表的最后一栏，手填嘴也没闲着。“我头发一天一个色，衣服平均五个洞。”
管理员被呛得说不出话，摆手示意余妄快点走。
“高二一班，余妄。”管理员念出表格上的字。字遒劲有力，放荡不羁。尤其是“妄”字的最后撇直接伸到了下面的空白处。
管理员的目光落在了尺码一栏，歪七扭八的写着偌大的三个字。“两米八。”
“合着只有名字写得好看，两米八在让我见到你把你拉成两米八。”管理员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句。
管理员泄愤似的把那一栏涂黑，端正的在旁边写上“一米五五。”想了想还是改回了正确码数，边改边骂。
“你们这里有什么理发店吗？就是那种技术娴熟，态度温和，气质俱佳，价格实惠，有格调的。”
江远先是一征“这里总共五家理发的，第一家技术娴熟，价格惊人。第二家态度温和当然是在每次剪坏你头发之后，第三家气质俱佳，气质就直接体现在了你的头发上，在第三家价格实惠环境一般，最后一家很有格调就是能在里面打牌的那种格调。”
“就没有一家完美的吗？”
“有。”
余妄两眼瞬间放光。“哪里？”
“我们班主任那里，他有专业的推子，还不要你钱，十分有格调的办公室，技术炉火纯青，还不要你钱。”
余妄的头顶刮过一阵凉风，凉嗖嗖的头发感觉头发要被连根拔起了。
“第四家吧，环境不重要了。”余妄妥协的速度非常之快。
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化学课已经过半，教室的后门有双眼睛直勾勾的扫视着教室内部。
这是“突击枪”的日常巡逻。
“你先把校服外套穿起来。”江远说“化学老师今天是督导。”
余妄把自己四面漏风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意的挂在了走廊的扶手上，把还带着浓重气息的校服妄身上套。
校服的主调是灰的，袖子是白色的，领口是几条黑色的斜杠。
余妄好领子的那一霎那，立马脱去了刚才的风流气质。如果不看他头上的黑蓝毛，还真是一副好学生模样。
江远看着余妄，高挺的鼻梁，凌厉的眉峰，清晰的下颌线。江远看的出神，心想“要是他说话，长得还真不错。”虽然他一向对别人的长相没有半点兴趣，但还是忍不住的看了好几眼。
偏大的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余妄身上，清瘦的手臂让袖口显得越发宽松。
穿上校服后，头顶鲜艳的颜色显得极其突兀，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报告。”江远站在门口先喊了一句。
化学老师的目光依旧聚集在黑板上，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余妄迅速的溜回自己的位置，借着化学书挡住自己的头发。
化学的进度和余妄之前学校差不多，这里慢了两道例题。余妄随意翻了下课本，把知识点在脑子里过了几遍，保证自己还记得并熟练掌握后抽了几本课本搭在臂边毫无压力的睡下了。
为了黑板的上ppt的清晰放映，整个教室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只留了几道透光的细缝。
在窗帘和课本的双重加持下，余妄睡的格外舒坦，除了手臂有点麻外，整个人都安适，惬意的一觉睡到了最后一节课的中旬。
余妄头顶的暖光灯亮了起来，刺的他眼睛很不舒服。余妄的起床气鬼使神差的出现，把旁边的书压在自己的头顶上，脚还愤愤的在地板上剁了两下。
书本压的越紧，光便越强烈，旁边还有不断的敲击声。
“干嘛。”余妄把自己头顶上的书一把砸到了地上。
安静的教室瞬间响起一阵狂笑，几个调皮的男生还起哄者拍手叫好。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余妄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脸上还带着几道淡淡的红印。
“哟，还挺有脾气，睡的还不错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生物老师摁灭手机上的手电筒，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双手背在后头。
“同学，看着你有点面生，新来的是吗？”生物老师说“刚上课的时候就看见你在睡，本来想让你小憩一下的，没想到你根本没有打算醒啊。”
余妄怯怯的捡起地上的书，讪讪的说。“老师，我说我没睡只是闭着眼你姓吗？”
生物老师顿一下，视线上移，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你这头发。天生的？”
刚晃过神的余妄脱口一句。“天生的，我和蓝精灵一个村。”
此话一出，全班又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生物老师控制着场面，凭借着自己高超的专业素养忍住了笑意，和手中想砸下去的书。“37页，第三题。”
余妄翻了翻，抬头和老师对上视线，满眼认真的回答到“c。”
“嗯。”生物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的走回了讲台。“小伙子底子不错。”
余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课本，俨然标着30页，并且整页没有一道选择题。
至于c是怎么得来的，全靠听力和同桌。
“必须给你颁个最优同桌奖。”余妄说。
最后一节课是物理，余妄凭借着出挑的发色不出意外的再次被点名。
这次意外的顺利，同款例题在以前的学校讲过，余妄加了点自己的想法，成功的讨的物理老师的欢心。并扬言“可塑之才，以后上课点你。”
物理老师挖到宝藏似的开心。下课时朝这个方向看了看，视线和余妄对上后，抛了个自以为十分和蔼的眼神递给余妄，这种眼神只给过陈阳同桌邵澈，江远，其次就是刚来的余妄。
眼神深邃，目光拉丝，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盯的余妄心里发毛，手心温度骤降十度。
“物理老师一直都那样吗？”余妄用胳膊肘撞了撞江远，一边挤眉弄眼，试图模仿出物理老师的眼神，奈何演技拙劣眼睛眨的想抽筋。
“就对你这样。”江远说。“看上你了。”
眼看着江远就要走出门，余妄三两下的把书塞进书包里追了上去。
余妄贴着江远，不自觉的越贴越近，快把江远挤到了走廊壁上。
就在余妄要把江远挤到走廊壁时，后面传来了一声奇声怪调的喊声“阿近。”
两个顺着声音同时转头，这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是陈阳发出来的。
陈阳拉着邵澈和他们并排走，“阿近，今天又回去啊，难道我们两个又要独守空房吗？没有你我们的日子该怎么办。”
“他不在你睡的不也很香。”邵澈说“跟我一件委屈你了。”
陈阳双手合十朝邵澈做了个道歉的姿势，表情却一如既往的不着调。“没，跟着邵澈一起是我的荣幸。”
邵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手往陈阳本就凌乱的头发上搓了两下。他回过头视线和余妄妄对上，两个人都没收回视线，四目相对良久。余妄先开口道“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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