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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初雪


元折柳看见人群中李群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抬起头,毫无畏惧的直视所有人。

        “从今日起,元折柳就跟着御前行走这一班一起轮值……”,廖安借机敲打众人:“以后若是叫我听见谁因为些私怨耽误了御前的事,不论谁对谁错,一律严惩不贷!”

        元折柳走到另两个御前奉茶太监的身后,和众人一起答是。

        待廖安径自去忙,屋内的人声又嗡嗡议论起来,元折柳忽略那些声音,专心和身旁的两个奉茶太监寒暄起来。

        “这两个太监一个叫江年,一个叫王富,”,廖公公端着茶碗,眯着眼跟元折柳娓娓道来:“王富别看外表是个老好人,心眼可一点儿也不少,从前御茶房里斗茶,但凡有人在他头上动歪心思的,竟一次也没得手过。”

        “而江年呢,”,廖安摆手让元折柳靠近些:“他和江德胜江公公同姓同乡,他的事儿恶也是江德胜来打的招呼,若我猜得没错,两人多半有些亲缘关系……”

        想起昨日廖安给自己透露的消息,元折柳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江公公,王公公。”

        江公公张一张瘦长脸,面色严肃,只点了点头,没搭话,倒是王公公笑的比元折柳还开心,他本就长得慈眉善目,眉眼弯弯笑起来,倒真让元折柳有了几分亲近。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江公公便拉着王公公走开了。

        元折柳一转身,就见李群直直朝他走过来,心里忍不住紧张,面上却滴水不漏,面色镇定地看着他。

        却没想李群脸上反而挂上了谄笑,上来给元折柳见礼,“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元公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子计较……”

        昨日还对着元折柳高高在上,今日却又能立马拉下脸来道歉,饶是见惯了宫里人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行事作风,元折柳还是忍不住感叹对方态度转变之快。

        “小李子这说的什么话,”,元折柳也应付的笑着:“谁又不是从底下升上来的呢,之前也多受你关照。”

        李群见他似乎并没要追究的意思,终于放下心走了。

        “也真够奇怪……”,直到元折柳坐在廖安房里和他说话,也没缓过神来:“小子以为还要受刁难呢,谁想竟还有来巴结我的……”

        廖安忍不住笑出声,又正了脸色,说道:“一旦升上去了,不管靠什么法子,若是你畏畏缩缩,怕这怕那的,别人就要疑心你当不当得起,进而想试探你到底是真有东西还是花架子,若是堂堂正正的,他们就要猜测你后台到底有多硬,反而开始害怕你,巴结你。”

        元折柳边听边点头,廖安看他绷着脸乖乖点头的模样暗自失笑,忍不住伸手呼噜了一把元折柳的脑袋。

        动了手才察觉出有几分尴尬,廖安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廖公公,”,元折柳想了想,在一旁跪下了:“求您收小子为徒吧。”

        宫里历来有小太监拜前辈做师父的习惯,说是师傅,其实和父子也差不多,太监多的是孤儿,即便有亲人,过几年出了宫多半也是有家不能回,所以喜欢相互认亲,到了年老的时候也好有个依靠。

        自从避暑山庄与廖安相识以后,对方虽说时常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帮了元折柳不少,从上次刚来御茶房廖安提点他时元折柳就起了拜师的心思,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元折柳忐忑不安,虽说廖安刀子嘴豆  腐心,回回也总爱帮他一把,但要说原愿不愿意让自己拜师,元折柳心里没底。

        他听见廖安哼了一声,说:“你小子想得到好,我大你也不过十二三岁,收了你不是平白让我老了一个辈分?”

        元折柳有点傻眼,他想到廖安也许会拒绝,可这理由也太……

        “太监们中也常有没差几岁就拜师的……”,元折柳试探着说:“以后小子的月奉都孝敬给您……”

        “呸!”,廖安了啐他一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犯得着要你那点银子?”

        他轻叹一口气,说:“不是我不想收你,是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收,我让你把自己的位子放低些,老老实实做奴才,是要你给自己留后路,可只要陛下宠爱你一天,你就一天还是半个主子,我真收你为徒,你让陛下怎么想?”

        元折柳想通了这个道理,丧气的跪坐在地上。

        就这样到了十一月,天气渐渐冷了,乾清宫烧着地龙,日夜不断,香炉里燃着朱闻惯常用的沉香,暖香阵阵。

        元折柳端着茶盘进来,换掉朱闻手边已经凉掉的茶水,才想弓着身退出去,就被身后人叫住。

        “别走了,”,朱闻从成摞的奏折中抬起头,向少年伸出手“来。”

        元折柳把茶盘放在一旁高几上,走到朱闻身边把手放进男人手心里,男人的手干燥温暖,把元折柳泛冷微僵的手暖的有些发麻。

        朱闻皱着眉一掌把元折柳两只手都握住了,来回摩挲给他暖着,“就在屋里呆着吧,御茶房里想必只点了一两个炭盆,一趟一趟的来来回回,手都冰凉冰凉的。”

        “并没多冷的,”,元折柳乖顺的任他握着,心里发甜,看着朱闻边跟他说话,右手仍执着笔做朱批,忍不住道:“奴才在屋里多站一会儿就好,陛下别为我分心。”

        朱闻点点头,放开他,元折柳走到角落里站着。

        “坐着去“,朱闻侧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元折柳才想推拒,又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在椅子上坐了,打量了一圈见殿里没有旁人,才放下心,略放松些,靠在椅背上。

        冬日带着灰调的日光从六格菱形窗棂里透进来,给殿内的陈设都蒙上一层清冷的光晕,屋里的亮度并不高,却因着是白天,朱闻并未命人点八角大宫灯,只在御桌上摆了三个罩灯。

        御桌后的那片小小空间成了屋中微一一片暖光源,元折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御桌后的男人,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朱闻的神情不算轻松,时不时用指尖轻敲桌面,元折柳观察了许久,那是朱闻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想必岳家的事愈演愈烈了。

        皇后在中秋宴上宣布自己已有近一月身孕,至今已有近三月,皇后这一胎也接近四个月了,岳家凭借着这点,在朝中炙手可热,大肆笼络官员,比从前更上一层楼。

        其实这事解决的法子倒也简单,让后宫其他妃嫔也有孕即可,最好是李贵妃,让李岳两家势力重新对等,天家好继续坐收渔翁之利。

        连元折柳都能想到的法子,自然早早就有人向朱闻上奏,就是不知为何,朱闻偏偏一直没有答应,宁可选手弑亲子这样损阴德的招数,甚至连后宫也渐渐去得少了。

        元折柳呆呆盯着朱闻英俊的侧脸,三个罩灯亮着,让对方整个人都浸在一片烛光的暖黄之中,元折柳看一眼就感受到一种仿佛把他从内到外暖透的温度

        许是屋里的地龙烧的太热,也或许是元折柳走神的太厉害,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在椅子上坐着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件仍留有余温的白狐皮斗篷。

        殿门被急急忙忙的推开,元折柳侧头去看,朱闻穿着件墨狐皮的大氅进来,肩头背后都落了点点的白。

        常德福让人点了熏炉,接过朱闻手里脱下来的氅衣,铺开在熏炉上,黑色氅衣上的雪点被热气一熏,很快的不见了。

        朱闻站在熏炉旁暖了暖手,直到身上的寒气散了,才走到元折柳面前。

        少年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从耳朵到下巴都泛着恰到好处的粉,眼神也迷迷糊糊,眼里水汪汪一片,傻愣愣的盯着朱闻瞧。

        朱闻把他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些,附身在元折柳耳边,像在分享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说:“元元,下雪了,想不想去看?“

        元折柳睡得迷迷瞪瞪,还癔症着,没反应过来似的重复他的话,问:“嗯……下雪了?“

        朱闻被他迷糊的模样逗笑了,倾身过去吻住少年的唇。

        “唔……“

        窗外正下着今年第一场雪,朔风正紧,无数雪片飞舞,无声的落在禁宫的每一处,掩盖住满宫的朱墙金砖琉璃瓦。

        元折柳裹着斗篷被朱闻抱着站在屋外看雪,缩着脖子把下半张脸藏进白狐斗篷的立领里,一点冰凉落在他的额头上,风吹的歪了,让元折柳分不清那究竟是雪还是朱闻的一个吻。

        坤宁宫

        流春满面焦急的站在皇后身边:“娘娘,您快进屋吧,您还怀着孩子,这么冷的天,冻病了可怎么好……“

        岳依桐恍若未闻,反而向前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雪点,瞬间在掌中消融,只留下一点点水渍。

        流春压低了声音:“奴婢知道陛下冷落您,您不高兴,可……“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皇后笑出了声,低头拂了拂自己的小腹:“皇上是君,皇后是臣,在这宫里,傻子才会动真感情。“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岳依桐低着头呢喃,”陛下总有一天要对岳家动手的,只要保住他,父兄尚能有一线生机……“

        她的视线渐渐凝聚在一处,变得坚定起来,大红的斗篷沿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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