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从桑桑进教室找班长解释情况，又回到座位把复习笔记放到孔怀珠的过程中，孙婉莹一直跟着。
桑桑把要做的事情做完，问道：“婉莹，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孙婉莹一直没找着机会，正有点不耐烦，一听桑桑主动问起，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要不我替你带他去吧。”
她没有说名字，用眼神示意站在不远处，斜靠着后门的人。
当孙婉莹把刘霄口中的天之骄子和门口的少年联系起来时，她的心就蠢蠢欲动了。
谁不想和这样一个长得好又充满魅力的人有联系呢。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她只能再找机会。
但是杨鹄找到的是桑桑。
桑桑从来不会拒绝别人，这次也不例外。
桑桑为难道：“杨老师让我……”
孙婉莹打断道：“反正杨老师去开会了，谁去不是一样的。”
说完她感觉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嘛，我帮你就行了。”
“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句话孙婉莹加重了语气。
“噗。”
刚刚睡醒的孔怀珠听到孙婉莹的话嗤笑道，“有的人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和桑桑是朋友，是不是贴金和你有什么关系。”孙婉莹表情坦荡自然，“再说了，你天天不在学校，我帮她的时候你看见了？”
孔怀珠：“我当然没看见啊。”
“但我也没见过有人知道朋友不喜欢和生人说话，还对朋友给不太熟的我送笔记视而不见的。我对你说的话有些疑惑呢。”
孙婉莹涨红着脸想反驳，但却想不出什么事情能佐证她的话。
桑桑感觉到两人越来越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对着孙婉莹说道，“谢谢你婉莹。我得把出勤表交给教务处的老师，还是我去吧。”
其实出勤表晚点交也可以，让孙婉莹带着陈偶去教务处也可以，但是在需要做出抉择时，桑桑下意识选择了另外的解决方法。
孙婉莹难以置信地看着桑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陈偶打断。
“好了吗？”
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孔怀珠看到倚靠在门口的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怎么是你？”
陈偶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些熟稔：“怎么不能是我。”
“陈大少爷怎么都行。”
孔怀珠站起身，一把拉起弯腰拿出勤表的桑桑，揽着她走到陈偶面前，“但是小桑桑带你去，你可不能欺负她。”
在她心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陈偶无语，但还是同意了。
桑桑一脸懵地看着两人说话，迷迷糊糊地带着陈偶朝着教务处走去。
一路上两人无言。
桑桑走出教室才反应过来陈偶和孔怀珠都来自本部，应该认识。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两人就迎来了走廊上的注目礼。
桑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低头走在前面。
陈偶走在后面，对别人的注视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口的想法。
从教学楼到行政楼只有四五分钟的距离，但是桑桑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猜测了很多孔怀珠和陈偶的关系，回忆了两个人的初遇，甚至想好了怎么让孙婉莹消气，就是一直想不到什么话题能自然地开口。
在沉默中桑桑想了很多，逐渐把重逢的喜悦压在心底。
一直到教务处，桑桑才如释重负道地敲门：“张主任，我带新同学来登记。”
高三补课期间，教务处只有张主任一个人值班。
张主任抬头：“你是九班的学习委员？我记得九班没有新同学。”
“是杨鹄老师的学生，他要去开会，就让我带着来。”桑桑一边解释一边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们班的考勤表。”
“放那吧。你先去帮新同学拿复习资料吧，你是学习委员，应该对领书流程很熟。”
桑桑听从张主任的话去旁边教室。
“你是陈偶吧。”张主任推了推眼镜，“既然你家人让你复读，就不要让他们失望。”
陈偶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张主任见状也不再多说，“行，你先来登记一下校服尺码，本部和实验校区的校服不一样，得重新定做。”
陈偶在填写信息时，桑桑也抱着一大摞沉重的复习资料走进来。
张主任见到她，想起来一件事：“你们班的孔怀珠今天来了吧？”
桑桑点点头。
“那你顺道把孔怀珠的校服回去。这孩子这么久都不来拿。”张主任指了指旁边沙发上的校服。
桑桑抱着复习资料有些艰难，但还是把重心放到左手，用右手拿起了孔怀珠的两套校服。
陈偶把信息填完，径直走出办公室。
桑桑给张主任打了个招呼，跟了出去。
“我来吧。”
走出办公室，陈偶伸手。
“嗯？”陈偶先开口说话，桑桑一瞬间有点懵，“谢……谢谢。”
陈偶接过书，他靠近时桑桑放缓了呼吸。
两人靠得很近。
上一次他帮忙拿行李时，因为神经高度紧绷，所以桑桑对周围的感官并不明显。
现在陈偶抱过她手中的书，不小心碰到桑桑的手时，一阵酥麻感从手指传到全身，桑桑慌张地松开双手，右手抓住的校服也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桑桑连声道歉，然后蹲下把掉落的校服捡起来。
陈偶轻笑一声，想到之前她在教室里说的话，随意问道：“你很喜欢说谢谢和对不起？”
“你帮了我很多次。”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桑桑硬着头皮回答道。
“嗯？”
陈偶语气上扬，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桑桑走路的动作一顿，他好像忘了昨天在飞机上帮自己的事情。
她僵硬地保持往前走的动作，脚步放慢下来，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昨天那个，对她来说的奇遇。
见桑桑不回答，陈偶也没在意，保持不紧不慢的步伐。
桑桑意识到陈偶已经走在她前面很远时，两人已经快走到高三教学楼。
她总是会不知不觉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错过这次，他们可能就没有再说话的机会了。
望着前面抱着一大摞书还游刃有余的背影，桑桑下定决心。
她追上陈偶的脚步，说出了刚刚在心里预演很多遍的回答，“我是昨天飞机上坐你旁边的女生，昨天和今天你都帮过我。”
“原来是你。”听到桑桑的描述，陈偶也想起来了。
那个像兔子的女孩。
想到自己刚刚一直没认出来，陈偶转头看着桑桑，解释道：“大家都穿着校服，我没有注意到，抱歉。”
桑桑从说完那句话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陈偶的表情。陈偶转过来，她触不及防地对视上。
桑桑被他转过来看向她时专注的眼神勾住，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听到他带着歉意的解释，为了掩盖自己的失神，她低下头，小幅度地摇了摇。
两人回来已经是上课时间，教学楼里的学生们都在自习。
一层楼有四个班，高三九班和十班都在三楼。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两人上楼时没有再说话。
快到楼梯口时，陈偶忽然叫住桑桑，“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桑桑忽然被问到，下意识回答道，“都是桑树的桑。”
“桑桑，很特别的名字。”
回到教室，桑桑又一次收获了全班的注视。
这样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自在，她垂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自然。
孔怀珠看到桑桑抱着两套校服，有些疑惑，“这校服是……”
孔怀珠的声音又把大家的视线吸引过来。
想到之前早自习说话时被孙婉莹呵斥，桑桑没有回答孔怀珠，只是把手中的校服递给她。
孔怀珠也想起来早自习时的事，她收下后配合地用气声说了句谢谢。
桑桑坐到座位上，摊开数学错题本，准备这节课剩下的时间复习错题。
做到一道填空题时，桑桑看到偶函数这三个字时有些出神。
陈偶。
会是这个“偶”吗？
他刚刚问了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桑桑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下画圈圈，想到这里时，忍不住写下“陈偶”这两个字。
“桑桑？”
桑桑从思绪中回神，望向旁边，是孔怀珠睡醒了。
“你想什么呢，下课铃都没听到。”
桑桑恍然，周围不再只有翻书声，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打闹声。
她一边不动声色地用笔把草稿纸上的两个字涂黑，一边对着孔怀珠不好意思地笑，“怎么了？“
孔怀珠摸了摸肚子，抱怨道：“今天赶着来学习饭都没有吃，到底什么时候才吃午饭啊。一下子回归校园生活，我的时差都倒不过来了。”
桑桑失笑：“还有一节课。”
“感觉我都饿得面黄肌瘦了。”
孔怀珠从空空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的手持镜，仔细照了照，转过来朝向桑桑，又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在这个学校都没什么朋友，桑桑同学今天中午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
第一次被人邀请一起吃饭，桑桑有些受宠若惊，“班上很多人都乐意和你一起去吃饭的。”
孔怀珠抱住桑桑的手臂，摇个不停，“我就想和你一起吃饭，就当谢谢你帮我带校服，好不好？”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美女的甜蜜攻势，桑桑觉得自己体会到了商纣王的快乐，晕晕乎乎地就答应了下来。
孔怀珠目的达到，很有售后意识地送了个吻给桑桑，然后坐回座位上。
桑桑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吃点甜的垫垫肚子吧。不然容易低血糖。”
孔怀珠双眼放光地接过，“你是小天使吧，我很久没吃过巧克力了。“
桑桑被孔怀珠张口就来得好听话夸得有些害羞，看着孔怀珠满足地吃完巧克力，转过头继续复习。
最后一节课铃声刚响，就有学生像刚刚获得自由的笼中鸟，飞扑向食堂。
怕自己的动作太慢，桑桑在下课前两分钟就把课桌收拾好。
孔怀珠叫她时，她假装刚刚收好的样子，起身和她一起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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