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姚真真转过头去，不忍直视。
算了，这是他的钱，他的房子，她在瞎担心什么，说不定人家是隐形富豪呢。
顺利开单结账后，导购小姐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
两人又去了县里最大的超市。
姚真真明确表示：“接下去的费用由我来支付，要不然我没脸住。”
高岩推着购物车走在旁边，闻言转头看了看她。
“也是，我刚花了好大一笔钱，接下来确实要省着点。”
我信了你个鬼。
大概单身汉就是这么任性。姚真真内心吐槽。
再怎么精减，对“家徒四壁”的家来说，要添置的物件实在是不少。
好在身旁有个重劳力，姚真真放开手脚，没多久，两辆购物车都放满了。
等结完账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两人都没吃午饭，直接在超市门口打包了两份肯德基套餐回家。
到家后，姚真真先把抹布拆出来，仔仔细细地擦了几遍餐桌和椅子，才摆上食物。
高岩走了两趟车库，才搬完东西，正要问拖鞋放在哪个袋子里，抬头见她在餐厅来来回回地忙碌，仿佛张罗一家人餐食的小媳妇，他愣了愣。
姚真真收拾好，才冲他招收：“过来吃饭。”
这话随意的就像两人一起过了好久的日子。高岩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下。
姚真真挑走了一份蔬菜沙拉，一杯可乐，把剩下的全推到高岩前面。
“就吃这么点？”高岩看着自己前面堆得满满的食物，再对比她那边的称得上乏善可陈的菜叶子。
他一直觉得生菜沙拉这种东西就是喂兔子的。
“够了。”她倒入沙拉酱拌了拌。
“看着很不营养。”
“专家说，大鱼大肉更容易得三高。”
得了。
高岩快速地解决掉了两个汉堡、四个鸡块、一根玉米和一杯可乐。
吃完后，姚真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今天刚买的垃圾桶和垃圾袋就派上了用场。
高岩则把家里所有的家电都检查了一遍，确保都是能正常使用的。
“你过来一下。”
高岩在门口冲她招呼，似乎在捣鼓门锁。
姚真真走过去。
“手指放在这里按一下。”
她想了想，还是按了上去。
高岩看了眼纤细白嫩指节分明的手指，移开视线，快速地把指纹设定好，“好了。”
她缩回手指，站在一边。
“你今天不上班？”平时好像挺忙的，很少见他呆在家里。
“调休了。”
“哦。”姚真真微微垂下眼睫。她觉得自己还真有点渣，高岩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视若无睹，装作一无所知。
“你脸苍白的像个女鬼。”高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低眼看她。
有这么说话的没，姚真真白了他一眼。
高岩嘴角一掀开，又说：“得亏你长得好看。”
“去你的。”
高岩见她终于笑了，才放下心来。随即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姚真真捏了捏，扁扁的，像是一张卡。
她狐疑地打开：“不会是甩我一张银行卡吧。”
高岩给了她一个你太天真了的眼神：“新的手机卡，可以暂时用这个联系。”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超市门口有个营业厅，你结账的时候我去了一下。”
那会儿啊！我还以为你吞云吐雾去了。
不愧是干警察的。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高岩看了下手机，接通。
“好，在家，开进来吧。”
两张加起来六位数的床垫完美地掐在预定时间到了。
高岩下楼去接，姚真真也趁这个时间整理归置买来的一堆生活用品。
等姚真真这边整理的差不多了，搬运工人也刚好走了。
高岩满意地环视了一下已经有几分生活气息的“新家”，不得不承认术业有专攻。
姚真真布置了一圈，最后还是被满室的金色晃花了眼，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清净心灵。
高岩看在眼里，觉得她可能是累了，需要独处。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也可以走了。
“我等下还有事情，先回去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有个朋友开修车店的，可以帮你修一下。”
姚真真睁开眼，有片刻的失神，她站起来说：“好。”
高岩走了之后，姚真真折回客厅，在椅子上坐下。
从上午到现在，她刻意不去关注外界的情况，不上网不开机，仿佛还是平常的日子，但并不表示辱骂、伤害就会减少，这种屈辱感就如当街被拉去游行一样，还要搭上她的父母、学生还有其他一些无辜的人。
而幕后的推手却可以安坐在网络的后面兴灾乐祸地围观这场“吃人盛宴”。
凭什么！
所有网络暴力都不应该被轻易放过，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
她拿出笔记本电脑登陆微博，尽管气得手指发抖，还是把一条一条都看下来，幸亏她从没在微博上发过照片，马甲没被扒掉。
来吧！看看你们的背后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她拿出手机，开机，把辱骂短信的号码一条一条记录下来，足足五百多条。
打开微信。关心她的，她很有耐心地一条一条回过去。质疑她的，直接拉黑。辱骂她的，截图。
给父母打了个的电话，告知了目前住在一个朋友家中，一切安好。
给安澜回了电话。
安澜难得失控，爆粗口骂了好几分钟，然后才说：“我现在在你家，怎么应对，你说？”
“你帮我去查查那个网络大v，还有……有没有和贺瑞文，或者他老婆来往过。”
“你怀疑……我去，他又纠缠你了？”安澜怀疑过不少人，当时把贺瑞文排除在外是觉得这个公子哥除了软弱一些，风流一些，本性倒是不坏。
“我相信直觉，帮我查一下。”
“好，等我消息。”安澜自有自己的渠道，“还有那个施雪，没有她煽风点火，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
和安澜说完之后，她又联系了律师朋友，给了他一份名单，并告诉他，绝不和解。
打蛇打七寸。接着，她直接在平台上举报了发布者和对她人身攻击最不留口德的那几个账号，并告知这些人已经对她的人生安全构成了实质性威胁，目前已经报警，如果平台不作为，她将起诉平台。
一步一步，姚真真有条不紊地安排下来。
安排到最后，最重要的那个电话，她却迟迟没拨出去。
拿着手机思考良久，终于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拨出了一个号码。
“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暮气沉沉。
“陈女士，是我，姚真真，抱歉打扰了——”
……
等安排完一切，暮色已在这个小县城拉开了序幕。
她没有开灯，下意识地想缩在黑暗中，觉得这样才会安全，现在的她，感觉在和整个世界对抗。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惊悚。
姚真真吓得一个哆嗦。
好在外面的人马上出声。
“是我，开门。”
姚真真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索着走到墙边，开了灯，又去开门。
高岩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
“你——”
高岩走进来，直接走到餐厅，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搁，转身对她说：“赏脸一起吃个宵夜。”
顶楼有个大露台，高岩带着她上去，又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两张椅子，一张小桌子。然后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一字排开各种寿司，他还倒了两杯红酒。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姚真真站在旁边看着。
“尝尝这酒。”高岩招呼她坐下来。
姚真真走过去，她扫了一眼桌上，然后忍无可忍地调整了一下摆盘，又下楼去拿了两个骨瓷盘，摆好，这才坐下。
高岩失笑：“强迫症？”
姚真真白了他一眼：“仪式感。”
然后拿起高脚杯摇晃了几下，闻了闻，尝了一口。
“一般。”
高岩笑得幸灾乐祸：“袁朝就是个假风雅，知道这酒多少一瓶吗？”
“嗯？”
他竖起一个指头。
果然是个冤大头，姚真真又喝了一口。
高岩对酒倒是没多少喜好，平时很少喝，有应酬的时候才会喝一点，有白的就喝白的，有红的就喝红的。
初秋的夜晚，凉风拂面，沁人心脾。
两人各持一杯，可以很长时间不说话，偶尔又问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大麦真是你的狗？”
“当然。“
“它挺与众不同的。”
“都胖成这样了，当然与众不同。”
“我是指气质。”
高岩被她的话迷惑了：“它还有气质？”他怎么没看出来。
“我爸说这是条有故事的狗。”
这回高岩没反驳，好几分钟没说话，像是失神了。
空腹喝酒，即便她酒量不错，在第三杯之后也开始恍惚。她忽然想问：
“你就没怀疑过我的人品？网上说的那些，说不定都是真的。”
高岩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怔了怔，然后放下杯子，答非所问地说：
“大麦是条缉毒犬，提前退役。”
姚真真转头看着他。
“你大概没见过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歹徒，在云南边境，几乎隔几天就会有人死于毒品和械斗，有一次缉捕行动，牺牲了一名警察，是大麦的训练员，后来大麦就没办法胜任警犬工作，提前退役了。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
姚真真被他的说法震到了，嘴巴微张，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话如果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听到，她肯定会觉得对方在吹牛说瞎话。而现在，她完全相信这个人真的是不在乎，无所畏惧。
她眼眶一热，侧头迅速地眨眼把泪意收回去，收敛了情绪之后才说：“可能会牵连到你，到时候被人丢烂菜叶臭鸡蛋，可别后悔。”
姚真真皮肤白，是那种瓷白，刚才情绪涌动，一抹微红在眼眶周围晕开，月光下分外娇艳脆弱。
高岩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几下，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我成拳。嘴上说出来的话却跩得很。
“怕这个？老子从来没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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