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魑魅魍魉

自从师父收了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魉风魔这四大魔头做了徒儿后，天虎的苦难便开始了。

        魑山魔喜欢打天虎耳光，他的手臂伸缩自如，他只要想打天虎，天虎就跑不掉。魑山魔的手掌可以变化出数不清的手指，长短粗细，伸缩自如，骨节似荆棘如狼牙。魑山魔每有闲暇，就爱把天虎抓在手中团弄，天虎如同置身于一簇簇茂密的树冠之中，在枝桠中翻滚、碰撞。天虎痛彻心腑，哀求无用，只有抱头闭眼忍受。

        魑山魔玩腻了，环顾四周，尖石堆、荆棘丛、臭水沟都是他的好去处。魑山魔高兴的时候，玩的时间长一些，摔得轻一点；不高兴的时候，玩的时间短一些，摔得重一点。

        魅水魔一遇到大江大河便用尾巴卷起天虎跃入水中。在水下，魅水魔可以左右一切。魅水魔先将天虎吞进肚中，而后再将天虎吐出来，通过山洞般大嘴时，他一定能恰到好处地用他的獠牙利齿在天虎的后背和前胸划出一道道浅浅的伤痕。当天虎拼命浮出水面喘一口气时，魅水魔的尾巴就会跟过来，再次把他卷入水下。

        接下来，便到了魅水魔炫耀本领的时刻，他会找一条凶猛的家伙，把天虎送到他的嘴边，眼看着天虎即将被吞噬或被杀死的那一瞬，魅水魔总能奋力一击将其杀死，救下天虎。

        最惊险的莫过于那次遇到凶猛迅疾的虎鲨，虎鲨的利齿行将嵌入天虎的脖颈，眼见着天虎性命不保，魅水魔抖动尾巴，如一条长枪刺入虎鲨的脑袋，天虎得救。魅水魔笑着轻轻一摆尾巴，虎鲨的脑袋四分五裂。魅水魔甩动尾巴，将虎鲨缠上几圈，用力一收，虎鲨的尸体遂断为几截。魅水魔用尾巴卷起一截，拎起天虎，回到6上。

        魅水魔把天虎掷在地上，天虎的肚子胀得像一个圆球，惊恐四顾，正欲找个地方藏起来，魍土魔坏笑着走过来，抓起天虎的尾巴，身形一幌，遁入地下。魍土魔在地下行走自如，来去如风，天虎肚子里的苦水被泥土和瓦砾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张嘴之际，泥土瓦砾塞满了嘴和鼻子。

        谢天谢地，魍土魔终于牵着天虎的尾巴，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把死狗一般天虎丢下。天虎灰头土脸、伤痕累累，心里却渐渐地欣喜起来：“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魑山魔已经烤好了虎鲨肉，魑山魔、魅水魔、魉风魔和九头狐正簇拥着师父师母大快朵颐。魍土魔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天虎不敢靠近他们，悄悄地躲在一边，黯然伤神。他们吃完后，九头狐给天虎送来一块虎鲨肉，天虎知道是九头狐早先为他留下的，噙着泪匆忙吃掉。如果没有九头狐的关心，天虎不知道要饿多少次肚子。

        四大魔君之中，天虎最害怕的是魉风魔。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欺凌他的时候，尚能有一丝喘息之机，然魉风魔一旦把他带上天空，除了任其摆布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高高的蓝天白云上，魉风魔突然把天虎抛出，天虎疾向高处蹿起，耳畔风声尖厉，四肢失去了依附，无助地狂舞着。天虎掉头向下，魉风魔消失得无影无踪，天虎大骇，哭着叫喊：“四师弟救命，救命啊！”

        眼见着就要着地摔得粉碎之时，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天虎向上牵引着，虽能平安落地，但已吓得半死，屁滚尿流。魉风魔倏然现身，得意洋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天虎，笑道：“记得啊，不要忘了喊救命，声音要大一点，再大一点，下次我听不到的话，可别怪我不救你！”天虎嘴一咧，讨好地笑着，道：“谢谢四师弟，那敢不喊，下次一定大声喊！”

        天虎也时常怀念跟随师父的时光，四大魔君虽时常欺凌于他，显然看着师父的面子他们也不敢下狠手。否则四大魔君若想置他于死地，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初，天虎受到欺凌的时候，便可怜巴巴地尾随在师父的身后，希望师父约束一下四魔头，想不到，师父听之任之，不置一词。

        有一天，九头狐实在看不下去了，向师父为天虎求情。师父伤感地看着天虎，道：“徒儿，活不下去的时候，想想南天门他们是怎么对待师父的。活下来，你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方不负为师的良苦用心！”

        两只兀鹫正在前方上空为争一块腐肉打闹聒噪。肥遗一皱眉，举手力，两只兀鹫悄无声息被吸到近前，跌落在肥遗脚下，生息皆无。至死两只兀鹫也不肯松口，各自死死地咬住半边腐肉。

        肥遗感慨道：“天虎，你看这两只兀鹫，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天虎慌忙跪下磕头，朗声道：“师父，天虎一定要活下去，天虎要做师父的好徒儿！”肥遗点点头，垂下手，抓住青鹤的纤纤玉手，踱着沉重的步伐走开了。

        魉风魔嘿嘿冷笑了一声，陡然作法，一阵狂风把天虎和两只死兀鹫旋到空中。两只兀鹫依然紧紧地咬着那块腐肉，腐肉离天虎的嘴近在咫尺，天虎挣脱不得。突然，两只兀鹫化为齑粉消散，与此同时，天虎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那腐肉结结实实地塞进他的嘴里。

        天虎稳稳当当地落下来，吐出腐肉，“哇哇哇”地呕吐起来。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一起鼓掌赞道：“魉风弟，好本领！”魉风魔得意地笑了笑，低头唾了天虎一脸唾沫，笑道：“吃了它，听到了没有！”

        天虎犹豫了一瞬，闭上眼睛，张开嘴，哆嗦着去咬那块腐肉。一直在旁冷眼瞅着的九头狐勃然大怒：“太过分啦！”天虎突觉一阵香风袭来，霎时便陶醉了，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落在一条小溪中了。九头狐笑吟吟地站在岸边看着他，天虎感动得涕泪横流。

        天虎痛痛快快地洗净身上的污垢，上了岸，飞快地来到九头狐面前，跪下就磕起响头来。九头狐把天虎抱在胸前，拍着他的头，道：“天虎，你不笨啊？怎么看不出来呢？师父之所以不帮你，是为了锻炼你，这四位师兄弟的功夫，就是天兵天将也奈何他们不得。多好的机会啊，你却不懂得珍惜！”天虎恍然大悟：“啊哦……”

        天虎故意假寐，将脸埋在九头狐的一双莲乳之间，贪婪地吮吸着那醉人的香气。天虎分不清整日缭绕在九头狐身边的缕缕浓淡相宜的香气，是体香还是花香，因为九头狐头上插满了五颜六色鲜花，脖颈、双臂、脚腕全都套满了花环，她那飘逸的黑也缀满了鲜艳的花朵。

        从此，四大魔头再欺凌天虎时，天虎便试着反抗，他们也不敢伤害他。在这一场场类似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天虎躲闪腾挪、翻转跳跃，练得身形灵动异常，快如闪电。这项本领在他朝拜泰山的艰难路途中，帮助他度过了数不清的难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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