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车祸
“这段时间情况都挺稳定的，过几天带他来拆了石膏，复查一下就行，没什么大碍。”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余子豪情况不错，终于到了要出院的日子。
程铭彦因事没有来接，周城深送两人出院，余潇潇也微微蹙着眉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城深又叫了她两句，人才回神，胡乱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有什么心事？”
又陪着他们走了一段，余子豪最近因为爸爸妈妈忙，颇受冷落，也微微嘟着嘴，一脸不快。
周城深看了这两个略显反常的人两眼，声音里带了温和的关切。
“阿深叔叔，我最近搬去和你住怎么样？”
蓦地余子豪突然发声，攀住了周城深向前走的大腿，一脸撒娇，将人心都快要融化。
“为什么要搬来和我住？”
余潇潇也被余子豪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吓了一跳，她看见余子豪脸上的讨好极为真切，却是对他口里的话半句也不信。
“因为宝宝想你了。”
以为他又在胡闹，将人从周城深的腿上拖回了身侧。口吻不咸不淡，却是两人都听得出的责备。
“余子豪，不要胡闹。叔叔每天上班，哪有时间照顾你？”
“时间倒是有的。只是，我可不信你的说辞，妈妈又训你了？”
没有理会余潇潇马上的不悦，周城深半弯下身子，点了点余子豪的鼻子，笑着逗他。
悄悄瞥着眼，看了看余潇潇的脸色。
似乎还好。
余子豪鼓着腮帮子，虽是摇头否认，可回答得解释一点也不比训他好到哪里去。
“妈妈大概最近会很忙，豪豪还是先出去暂住一段时间比较好。”
瞳孔倏地缩了一下，余潇潇面上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讶。然后心里，酸涩沉涨，涌涌得令她心里愧疚满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近几天，因为托了陈墨调查程铭彦，自己也在弄清萧二哥身上的古怪。对余子豪不经意的疏忽大意，倒是让她忽略了。
“小家伙，妈妈最近不是都把工作辞了，怎么会没时间陪你。不要给你其他的小心思，胡乱找借口啊！”
没有注意到余潇潇的情绪变化，以为余子豪在随口胡说，周城深同人打趣。
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于这个要求他倒是没有多大的异议。刚准备出口答应，却没想到余潇潇拦声阻止，反应大得有些异常。
“好啊，你先回去，我下班过去…”
“不用了。”
突然想起余子豪聪明机灵，程铭彦有些事没有避着他，便叫自己嗅出了些蛛丝马迹。
他潜意识里听得太多，知道的又不少，但尚理不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若真令周城深接回去，闹出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来，可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余潇潇急急出声，虽面色如常，但刚刚一闪而过的惊慌却被周城深正好捕捉。
他伸手去摸余子豪的手，也因为余潇潇有意的位置调整而僵在空中。嘴角下意识地扯了扯，睫毛微微颤动，心里某处却是忽然起了警醒。
“好，那叔叔那随时欢迎豪豪过来玩。”
没有反驳，嘴角的笑意温和倒是多了几分考虑怀疑的味道。
“那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阻止，余子豪突然挣开余潇潇的手，闷闷转身自己往前走，明显生气不快了。
看着他的背影，余潇潇微微垂下脑袋，心里既无奈又愧疚。
余子豪的确是承了自己，聪明也敏感。
周城深心里起了疑惑，倒是也没多想，觉得余子豪身上会有什么价值无比的线索珍贵。跟着他的身影不远不近地往街上踱，一面刚刚几人的对话在
脑海中重新回映。
余潇潇最近在忙？忙什么？
余子豪生病住院这几天似乎不在的时候也是颇多，什么事会比他还重要些？
心里的疑惑层层堆积，似乎马上就要看到塔尖的关键时。随意抬头瞟远，却是一切戛然而止，心脏在那一刻都漏跳一拍。
“余子豪！”
急速行驶的大货车已经脱离了刹车可控的速度，直直从远处开来。闷着头站在路中央的小家伙浑然不知。
周城深下意识地喊他，要令人避开。可脚上的速度，远远在出声前便做了反应。
身影化作光速一般地冲了出去，将人推出去的片刻瞬间，自身直迎上了飞速的车身，然后被撞甩出去老远。
余潇潇在那声惊叫和大货车急急刹车的嘶鸣声中回神抬头，然后目力所及，瞳孔骤缩，只觉得世界都轰然停滞。
周城深救了余子豪。
然后躺在满片的鲜血里，没了知觉。
摔出去被磕破脸，不知道是疼还是被眼前一幕吓得，余子豪的哭声惊天动地，令余潇潇感知愈加混沌，手足无措，好像身侧一切都已静止。
……
程铭彦接到消息过来的时候，余潇潇仍旧没有从车祸发生的事态中回过神来。
明明前一秒余子豪还在同周城深央求，自己只是出了个神的片刻，怎么会发生这样大变故。
“不是，不是的…”
竭力安慰着说服自己，手术室里躺着的人并不是他。可手上蓦地被人握住，余潇潇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清冷面庞时。心里的担心酸涩，猝不及防便覆上眼眶，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程铭彦…”
大概是在长椅上一直僵持着没动，又或许是心里惊怕，全身血液逆流。余潇潇的手冰凉寒心，直将程铭彦心疼得担心。
“救了…余子豪…阿深他…”
泪珠从她脸上不断滚落，话语说得语无伦次，程铭彦过来的时候问了事态，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计较。将人搂在怀里，单手安慰。给魏央递了个眼神，他出去回来时又带了个护士。
一针镇静剂下去，余潇潇才真正安稳。
程铭彦感觉到了她前所未有的情绪强烈，周城深为救余子豪出车祸一事，对她打击颇大。
派人安排了个病房，将人打横抱起，觉得这个时候，她还是先睡一觉冷静下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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