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猫腻
早就猜出了这夫妻两会很快找上门来，关了余子豪在书房里自己玩耍。面对这两人的质问，秦淼毫无“悔过”之色。
“余子豪是不是在你这？”
程铭彦厉声询问，话里带着恼意，周身急切的气息也明显。秦淼淡定地看着他一脸着急，面不慌心不跳地同人说谎。
“没有。”
余潇潇懒得同他废话，余子豪明明上了他的车被人带走。如果不是相识相熟，她一早就同人动了手。
兀自开始翻找。
秦淼惊讶了一瞬，装模作样地样子极不厚道。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那拐卖小孩呢？”
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想不到秦淼义气地居然在给余子豪出气。沙发上的人一声冷哼，大方承认却是怼得程铭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拐卖他了。你们家那小子，明明是连手带脚爬上我的车。”
被他一提醒，程铭彦想起来也有些惊讶。余子豪，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不回家！妈妈，我不回家！”
刚好余潇潇找到人抱了他从楼上下来，看见身上的小人连抗带拒是从未见过的任性，程铭彦一把将人过了过来，制住他挥舞的爪子，眉眼间带了严厉。
“为什么不回家？”
程铭彦无论对待余潇潇还是他，向来都是带笑的宠溺，难得一次冷了脸。余子豪马上就嗅出了要挨骂的味道。
“我听见你打电话了，你们都不要我。我要离家出走！”
叫嚣着率先恶人先告状，趁着余潇潇和程铭彦愣神的片刻，和秦淼悄悄对了个眼神，余子豪倏地一下就从他身上溜下来，黏到了沙发上。
“我要给秦淼叔叔做儿子，你们爱去哪，爱干嘛干嘛去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态度也极其恶劣。但余子豪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他虽聪明，还尚且不懂“激将法”“以退为进”的套路，只是照着秦淼同人事先商量好的，希望能逃脱掉余潇潇和程铭彦的怒火训斥。
心里也万分担忧真的被人抛弃了，余子豪越想越不安，刚刚脸上还带着的几分得意，渐渐就哭丧脸，眨巴着眼睛流下泪来。
没有想到余子豪什么都听到，也什么都懂得。飞速地看了余潇潇一眼，只见她看着也不哭闹兀自流泪的余子豪满脸自责，程铭彦以为她没有听到小家伙说的前半句，微微松了松气。
“妈妈哪也不去，谁说不要你了？”
余子豪极其懂事，稍稍懂事后哭得次数也屈指可数。余潇潇看见他无声地抽噎，心里一片愧疚恼怒忽然就化成了水。
过去将人抱起来，安慰了两句。等着好不容易将他哄睡，余潇潇意味深长地看了程铭彦一眼，率先转身回家。
“等等！”不仅她听出了猫腻，秦淼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戏，也没有漏过重点。
他微微眯了眯眼，在程铭彦身上打量。等人不耐烦转身时，忽地吹了个口哨，一声嘲讽在空气中响起。
“你不会还惦记着，心脏配型，那事吧？”
程铭彦离开的脚下忽然一顿，没有应答，也没有回身，背影却是很快消失在了他的公寓。
回去将余子豪送进房间安置好，余潇潇下楼看了一眼倒好车才进门的程铭彦，脑子里一下子冒出猜测万千。
“不是今天的飞机？”
有些探不清她的情绪，程铭彦双手插兜，敛着眉眼思虑了半晌。抬眸扫过她之前收拾好的行李箱，清冷试探，令人听不出有何意味。
的确和周城深约了今天，余潇潇坐在沙发上，半垂着眉眼，修长温柔的手指在桌子上节奏敲打，似笑非笑。
半天没答他，也不着急。
看着似乎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才给周城深发了个短信，抬起头来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程铭彦，余潇潇嘴角一勾，笑意在脸上化开，却满满都是笃定和嘲讽。
“不走了！程铭彦，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清冷镇定地出口拒绝，两道目光在空气中对视。谁也不肯率先松过自己的想法，渐渐有阴郁僵持的氛围沉了上来。
寂静，却也是程铭彦难熬的沉默。
“最好是！”
也隐隐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余潇潇心里无力也担心。转身上楼，嗤笑一声，有些淡漠又狠心。
“程铭彦，有些心思你最好别动了。”
这边余潇潇因为余子豪突然的离家出走，发现其他猫腻，推迟了回美国。周城深那边也刚好因为宁依出事，没有走成。
“心衰突然加重，必须做手术了。”
从手术室出来，周城深无力地一把抓掉头上的帽子，听着一边的医生向萧瑾安解说，面对生命的无力和愧疚逐渐上涌，将他心脏的地方也憋涨得难受。
“能给我多长时间？”宁依的主治医生也是两人的好朋友，听见萧瑾安咬牙阴沉着问，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艰难地比了一根食指，已经是他能够维护坚持到的最大期限。
“一个月。”
萧瑾安阴狠沉厉地眯了眯眼，所有的顾忌考虑忽然全部忘掉。当下就打电话约了程铭彦出来，周城深看着他往外走，誓有一种会藏把刀子直接去强取的架势，伸手将人拦住，有些担心。
“萧瑾安，你冷静一点！”
“冷静？是无动于衷，还是冷血薄情？”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周城深还想拦着自己，不知道他心里的酸涩涌涨，萧瑾安冷笑着嘲讽，几个字化作尖锐的匕首将人的心戳了个千疮百孔。
手指一根一根被掰开，
周城深看着夜色中的那抹决绝暴郁的身影，身下五指渐渐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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