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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young and beautiful


葛余在谷欠海中起起伏伏,除了他的腺体,李岑在他的身体各处留下无数的牙印,葛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狗变的,还是那种大型犬,德牧或者阿富汗猎犬。

        二人连清理都没弄就相拥在阳台的地板上睡去,屋外寒气逼人,屋内祥和宁静。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日天空格外晴朗,在阳光的呼唤下,葛余悠悠转醒。他爬在阳台上,两三撮碎发搭在眼前,嘴唇有些干裂,浑身各处都隐隐作痛。

        葛余撑起身子,“沙沙”,搭在腰间的绸缎堆叠出巧克力酱般的光泽。沙发上,是被人有序折叠的衣物。

        这不是他原本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格外的合身。想象力爆棚的葛余又开始大胆设想,难道是李岑专门给他买的?还这么合身,李岑对自己也不是那么嫌弃的嘛。

        葛余在墙边还发现了上次李岑给自己画的画儿。画中的色彩比现实更有层次,阳光似乎也更梦幻,沉睡中的人像天使,葛余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真的是他吗?

        面对着这样一幅画,葛余觉得自己的想象似乎不全是虚假的,如果李岑真的对自己只有厌恶,他又如何依照自己创造出一位天使呢?

        葛余下楼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厨房中传来阵阵菜香,李岑正在准备午饭。独自在国外留学三年,他怎么可能不会做饭呢?葛余对李岑的了解还停留在六年前,而六年的时光能改变很多。

        “岑哥,你做饭好香啊!”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聪明的人对任何事似乎都有天赋。

        李岑为葛余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的粗线毛衣,黑褐色的休闲裤有很浅的格纹,葛余洗漱后又用皮筋将头顶的碎发扎在了脑后,俊朗而精美,像圣诞树下的精美礼物盒,李岑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这独一份的馈赠,只等着彻底拆开。

        “盛饭吧。”李岑的声音与从前似乎没有多大差别,但似乎又多了一分柔和。

        李岑忙活了一上午,一共做了五个菜加一个汤,他们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在静默中两人一起吃完了午饭。饭后葛余洗碗,他把手泡在温热的水里,洗洁精的泡泡鼓起又破灭,葛余在心底盘算着他想要交易的物品。从头到尾,葛余都没有幻想过,因为一次xing关系,李岑会对自己改观。

        李岑会为自己准备衣服,做饭,应该是出于愧疚,毕竟自己曾经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冰箱里还摆放着阿姨准备的一篮子苹果,葛余挑选出最大最红的那个,洗净削皮,而后切成无数块,又给每一块都插上牙签,方便拿取。

        当他端着这一盘子苹果走进客厅时,李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窗帘隔绝了阳光,时光惬意而悠闲。

        李岑看了一眼葛余手中那盘苹果,转过头来看向葛余,道:“你准备的?”

        一时间葛余有些疑惑,李岑是想问这个完整的苹果是他准备的,还是说这一盘切好的苹果是他准备的呢?葛余只思考了两秒钟,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嗯,哥你要尝尝吗?”

        葛余将盘子推过去,李岑拿起其中一块放进了嘴里,他一边吃一边在沙发上挪了挪位置,从平躺改成了侧卧。

        葛余也拿起了一块苹果,伴随着投影仪投出的一片绿光,一句英文台词缓缓道来,“in  my  younger  and  more  vulnerable  years  my  father  gave  me  some  advice:always  try  to  see  the  best  in  people,  he  would  say  ”(我年纪还轻,世故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曾教训我一句话,他说:“总要把人往最好的方面想”。)(注1)

        这句话似乎给了葛余一剂强心剂,他放下苹果,道:“哥,李期他在看守所过得似乎不太好,你,你看要不帮忙打点一下?”

        葛余的话音落下,投影仪里传来笑声,李岑继续咬了一口苹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事不太好办。”

        这句话在葛余的耳朵里就是他不愿意再费心的意思。葛余知道上下打点不光要有钱还得有关系。可陈从瑞的那句“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让葛余心有余悸,如果葛余最后被判无罪却依旧落下一身病,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葛余抿了抿嘴,抬头看向投影仪播放的画面,阳光下风吹起白绸,映出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姿,如此浪漫而梦幻的一幕被人硬生生打断。

        葛余静静地看着画面一点点播放,直到画面中又扬起白绸,他才继续道:“那要怎样才能好办?”葛余的口气太生硬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很多年前,他得知自己送的圣诞苹果被随意送出去时一样。

        电影画面继续播放,但屋子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再看它,李岑从沙发上坐起来,哂笑一声,又变回了从前的那种漫不经心而意味悠长的语调,“你还真是深得你母亲真传。”

        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李岑的嘴里说出来了,在李岑因为李父生病赶回国的时候,葛余因为一个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有幸被邀请去参加了李岑和朋友的聚会。

        李父生病之初,大家都以为是小病,也没有多在意,李岑也只是顺道回来看看,过两天就离开。葛芸莉听信了陈家的挑拨,以为李岑此次回来就不会再走,并全权接管李氏,以后家产也没有李期的份儿,所以她想着让葛余去打探打探李岑的口风。

        那天晚上,他们订了一家海鲜店的包间,桌子很大,人却不多,傅亦珏坐在李岑的右手边,另一个alpha坐在李岑的左手边。

        葛余在所有人都坐定后才选择了一个左右都没有人的位置坐下。其实他并不想参加这个聚餐,这里面除了傅亦珏和李岑他谁也不认识,而他认识的两个人又都不怎么喜欢他。

        葛余低头默默吃饭,偶有听到傅亦珏说,再过几个月他也要出国深造了。然后其他几个人也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自己可能也会被安排出国。他们都是a大的高材生,家里又有钱,出国深造也不是稀奇事。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葛余。葛余呛了一口汤,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向自己。

        “我弟。”原来他们是在问葛余和李岑的关系。他们俩的关系傅亦珏也是清楚的,同时他也知道李父对于葛余身份的避讳,正当他还在想该如何编造时,李岑直接说出了真相。

        葛余和傅亦珏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李岑,他却视若无睹,继续喝着碗里的汤。

        葛余想,这次有傅亦珏作证,就算李父知道了,也不干他的事。

        “哦~早听说阿岑你有个幼弟,想不到竟是这么个“幼”法!”坐在李岑左手边的alpha笑着说到,他口中的“幼弟”应该指的是李期。

        葛余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但又找不出破绽。

        那人又问葛余在哪儿读书,在座的都是a大的高材生,葛余一个a大旁边的三本院校生,说出来有些丢人,他嗫嚅了半天,才说出学校的名字。

        众人沉默了一瞬,大概是想不到李岑的弟弟会这么的不入流吧。

        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葛余在属于自己的圈子里待久了,又会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差,可只要一不小心钻进李岑的圈子里,就会收获各种各样的不经意的鄙夷,然后陷入自卑与怀疑中。

        短暂的沉默后,那人居然又问葛余学的什么专业。这次葛余没有再胆怯,直接告诉给了对方。那人笑道:“哦哦,艺术生呐!应该是受阿岑的影响吧!”

        之后几人再没有把视线转移到葛余的身上。通过吃饭途中他们几人的对话葛余也知道了,李岑还会再出国。葛余放下了悬着的心,也算是完成了母亲交代的事。

        饭后,葛余故意说自己还有事,没有搭李岑的车回d市。李岑刚刚考上大学,李父就为他买了一辆车,也不是什么豪车。李岑难得和李父意见一致,认为大学生不应该太高调。李岑也不经常开车去学校,今天为了和朋友聚一聚,难得开了车。

        天很热,即使已经到了晚上,大地的余热也没有散去。葛余走了几百米,在确定李岑他们看不到自己后,才停下来打车。a市与d市距离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正当葛余准备打开手机打车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落下,是那个坐在李岑左手边的alpha。

        那人开口就问葛余,“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在这儿傻站着呢?”这个alpha真是有够自来熟的,但是葛余不想得罪他。

        “我在等我朋友,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葛余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但这个alpha明显不好敷衍,他笑了笑,道:“这么晚了,还看电影呢?”那是一种了然的笑,玩味的语气。

        “哎呀,阿岑家的情况我也是了解一些的,你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有点隔阂,但又不得不装装样子,我都明白的!”

        这人倒是没说假话,确实是只“了解一些”。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李岑精英阶层的朋友,葛余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上了车。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那人问,葛余答。

        “阿岑和我是同班,但是他似乎对这个专业兴趣不大,他在国外好像还选修了油画,拜了一个很有名的大师,好像叫什么史密斯。我家老头子对艺术这一块了解的更多,我就是个半文盲咯。你是艺术生,应该也比较了解吧?”

        “也不是很了解。我哥会经常给你们讲他在国外的情况吗?”李岑从不主动和李父讲他在国外的情况,一个月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更是不了解他在国外的情况。

        “也不算经常吧,不过他每次回来都会讲一些他在国外发生的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葛余无法想象李岑滔滔不绝讲话的样子。

        “你对你哥还真的是不太了解呐!”

        葛余扯出一抹笑,车内沉默了片刻。

        “那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alpha忽然转移话题,如此问到。

        葛余想了想,十五岁之前,他的爱好是当李岑的跟屁虫,李岑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模仿李岑也是他的一大爱好。十五岁之后……“打网球吧。”这勉强算是一个被扼杀在摇篮中的正经爱好吧。

        “我俩的爱好相同耶!a大网球社的社长就是我!”alpha有些激动,“明天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切磋切磋!”

        葛余那“小学生”水平的技术怎么敢和人家网球社的社长打球,他正想拒绝,那人又道:“我们可以一边打球一边聊一聊我们都认识的人。”他们都认识的人当然就是李岑。

        葛余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答应了这个alpha。在李家别墅门外,葛余下了车,那人笑着和葛余摆手,道:“我叫吴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葛余想了想,说:“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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